第三十七章神医扁鹊
武王问:“何以见得!”苏秦道:“不说别的,我和商鞅、张仪都曾师从鬼谷子,就是司马错也还得叫我一声师叔。我文能纵横,武能带兵,就凭这一点,足可助秦国统一天下了。”
武王实在受不了了,就压着怒火问:“你说说看,秦国如何才能一统天下!”
苏秦道:“观今天下大势,东方六国中的韩、魏、楚将渐渐衰亡,只需我从中周旋,必不足为患。齐国虽有霸主的根基,也经不起几番波折。最难对付的将是燕、赵。不过,若大王用我,我可使秦燕结好,然后利用燕国疲齐弱赵,等齐、赵衰弱,燕国也完了。如此,这未来的天下难道还不是秦国的吗?”
秦武王一直就对苏秦的夸夸其谈不喜欢,当说起他与张仪之流的关系,更是反感,现在苏秦不说攻宜阳,而在那里吹牛,更让武王以为他没甚本事了。
秦武王于是最后问道:“如果秦国不欢迎你,你还会事别的国家吗?”
苏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一直都相信自己可以说服秦王的。此时见问,更大言道:“除了秦国,再没有哪个国家值得我效力。”
武王就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对秦国是何等的忠心!”
苏秦以为秦武王答应他了,就谢道:“我定会尽心尽力的事大王!”
武王道:“你错了!我想请你离开秦国,如果过几年你还是像今天这般忠于秦国,那我就拜你为相,秦国的事全凭你做主。”
还未等苏秦回过神来,武王已叫人送客了。
苏秦出了咸阳,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内心的悲愤难以形容。
前310年,燕昭王即位已有两年。
燕昭王见燕国在战乱中几经衰败,甚至连自保都难,就立志要使燕国强大起来。他知道,要想使国家强大,就需要有经世治国的人才。于是就下决心四处物色治国的人才,可是寻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朝中大臣得知燕昭王的忧愁,就进谏道:“老臣郭隗挺有见识,不如去找他商量一下。”
燕昭王亲自登门拜访郭隗,对郭隗说:“齐国趁燕国内乱而出兵侵略,这个耻辱我是忘不了的。但是现在燕国国力弱小,还不能报这个仇。要是有个贤人来帮助我报仇雪耻,我宁愿像奴仆一样的伺候他。您能不能推荐这样的人才呢?”
郭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思了一下说:“要推荐现成的人才,我也说不上,请允许我先说个故事吧。”接着,郭隗就说了个故事:
古时候,有个国君,最爱千里马。他派人到处寻找,找了三年都没找到。有个侍臣打听到远处某地有一匹名贵的千里马,就跟国君说,只要给他一千两金子,准能把千里马买回来。那个国君挺高兴,就派侍臣带了一千两金子去买。没料到侍臣到了那里,千里马已经害病死了。侍臣想,空着双手回去不好交代,就把带去的金子拿出一半,把马骨买了回来。
侍臣把马骨献给国君,国君大发雷霆,说:“我要你买的是活马,谁叫你花了钱把没用的马骨买回来?”侍臣镇定地说:“人家听说你肯花钱买死马,还怕没有人把活马送上来?”
国君将信将疑,也不再责备侍臣。这个消息一传开,大家都认为那位国君真爱惜千里马。不出一年,果然从四面八方送来了好几匹千里马。
郭隗说完这个故事,就试道:“大王一定要征求贤才,就不妨把我当马骨来试一试吧。”
燕昭王听了大受启发,回去以后,马上派人造了一座很精致的房子给郭隗住,还拜郭隗做老师。
前310年末的一天,秦武王与大力士孟贲比角力,不小心碰伤了颧骨,延请了无数医生都说不敢治,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此时,年迈的名医扁鹊经过咸阳,听说了此事,都笑这些庸医无能。有人将这事报告上去,最后传到了秦武王的耳朵里。秦武王听后,立即派人请扁鹊入宫为他看病。
扁鹊为什么会来到秦国,这里还有一段经过要说。
当年,齐桓公(即蔡桓公)不相信扁鹊的话,结果重病难治,扁鹊得知齐桓公已经病入膏肓,就离开了齐国。
不久齐桓公病发,派人去请他治疗,可是他已取道魏国,跑到秦国去了。桓侯终因病深,医治无效而死去。
秦越人(扁鹊的真实姓名)和随从离开临淄(齐国首都)后,于公元前354年到了魏国的都城——大梁(今HNKF市在大梁时,他曾见过魏国的国王魏惠王。公元前350年,他们一行到达秦国的都城咸阳。以后又回大梁。
在公元前355年前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弟子子阳、子豹等人,都逗留在那里行医。
大约于公元前317年,他们又取道周都洛阳(今HN洛阳),听说当地的人民很敬重老人,因此,扁鹊曾做过“耳目痹医”(五官科、疯科医生)。后来他们又向咸阳而去。
公元前310年,扁鹊再度来到咸阳,因咸阳的人民很爱小儿,所以他就做了“小儿医”。扁鹊及其弟子不辞艰辛,行程四千余里,周游列国,济世救人;他们“随俗为变”,成为医、药、技非常全面的“全科医生”。
这就是扁鹊来秦的经过。
此时的扁鹊已有97岁,可他仍然精神抖擞,健康如常。扁鹊见了秦武王,拜后问:“习武之人重武德,行医之人更重医德,大王可清楚我看病的原则?”
武王道:“还请老先生指点!”
扁鹊便把他行医的故事讲了一遍:
“我一生云游各国,为君侯看病,也为百姓除疾,以救病人出痛苦为乐。我为病人看病不在利钱,但有一原则:有些人虽千金我也不治,有些人虽无一子我也会主动去医。”
“在邯郸,我听说当地尊重妇女,便做了带下医。在洛阳,因为那里很尊重老人,我就做了专治老年病的医生。秦国人最爱儿童,我又在这里做了儿科大夫。不论在哪,我都是带着一颗医者之慈心的。”
武王点头说道:“老神医的医人屡历我还是多有耳闻的。”扁鹊道:“大王说说看!”
武王就一一道来:
“传闻,晋国的大夫赵简子病了。五日五夜不省人事,大家十分害怕。神医看了却说,其人血脉正常,没什么可怕的,不超过三天一定会醒。后来过了两天半,赵简子就苏醒了。
“有一次,神医路过虢国,你救活了‘已死半日’的虢国太子。”
扁鹊听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可大王还听过讳疾忌医的故事吗?”
武王讲述道:“当然听说过,而且能倒背如流。神医去齐国见到了齐桓公,先后三次当面对他说‘君王有病’,可齐桓公都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拒绝神医为他治病,……”
扁鹊听后,赞赏道:“没错,很好!可是,大王只知道人有病不该讳疾忌医,怎么就不知道国家有病也不能讳疾忌医啊!”
武王不解,问何故,扁鹊说:“我只能医人的病,大王就好好款待我,而苏秦能医国的病,怎么就得不到大王接待呢?”
武王听了,悔之已晚。扁鹊道:“孝公招贤,才有商鞅,商鞅得志,方才有无数贤人投在秦国。如今大王拒绝了一个苏秦,今后恐没人愿再来秦国了!”
武王感叹道:“若非老神医说起,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对呢!现在悔之无用,以后好好待人就是。还请神医为我去疾!”
扁鹊于是叫他把病情说来。
武王把他的病情告诉了扁鹊,扁鹊通过望、闻、问、切一番,就准备要动手。
这时秦国太医李醯却阻道:“大王的病在耳朵的前面,眼睛的下面,未必能治好,弄不好反而会使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明。”
扁鹊听了很生气,讽刺道:“你们给大王服药无数,可曾好了?你还有脸说什么不清不明,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庸医奸臣,大王才真正的耳听不清,眼见不明!治国当用心,又岂是眼见、耳听就可治好的!”
扁鹊骂罢,把治病的砭石一丢,对武王道:“大王同懂医术的人商量治病,又让不懂医道的人在这里干扰治疗,这病我看不下去了。治些小疾都如此,大王治国当何以顺心!”
武王见了,急喝李醯道:“休得胡说!本王还信不过神医吗?”说罢就请扁鹊为之看病。李醯极力阻挠道:“扁鹊不过是一介草莽游医,哪有什么真本事,大王听到的不过是江湖恶传罢了!”
扁鹊道:“好说!我若治好大王的病,且保证大王眼明耳清,那时,你这个太医我看就不要做了!”
武王喝李醯道:“再敢多言,你就回家去好了!”
不日后,秦武王的病完全康复,且眼明耳清,与之前无任何异样。武王大喜,就要封扁鹊为太医令,总管太医府。
李醯得知后,决定除掉扁鹊这个心腹大患。他派了两个刺客,想刺杀扁鹊,却被扁鹊的弟子发觉,暂时躲过一劫。
扁鹊只得离开秦国。
李醯为除后患,派杀手扮成猎户埋伏在半路,等扁鹊经过时射杀。
公元前310年,一代神医扁鹊在骊山北路遭到一伙歹徒的伏击,从此与世长辞。
扁鹊一生救人无数,没想到他的下场却是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