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巴国王见秦军打败蜀军,表明了立场,又见秦军将领态度坦然,遂派人迎接秦军会盟。
司马错率秦军与苴、巴两国联军会盟,苴、巴两国甚是欣慰,特意犒劳了秦军一番。秦军因此得到了暂时的修养和补充。
待秦军在巴中立稳脚跟后,司马错就与苴、巴两国首领就攻打蜀王一事进行了多次商议。
司马错说:“据哨探来报,蜀王已经逃往武阳,收缩兵力准备死守。我初入贵地,对本地甚是不熟,还请两位大王为我指点迷津。”
巴王说:“武阳虽小,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围都是崇山峻岭环绕,其间只有一条道可进,但这条道的北端却有蜀城(现在的CD城)横挡,要进武阳,必先攻下蜀城。”
苴王又接着说:“蜀城是蜀中第一军事重镇,不仅城关高大坚固,蜀王还在这里派有重兵把守,因为这是武阳的最后一道屏障。”
司马错听了,思量很久,最后对苴、巴二侯说:“请巴、苴两位大王各率本部军马从正面攻打蜀城,我与师叔张仪随后率秦军跟进,伺机伏于两翼……”
话未完,巴候打断道:“这我就不解了。我巴、苴联军曾是战败之师,而且实力远不如秦军强大,为何反而要居中军主力?想秦军乃精锐虎师,却伏于两翼,这莫不是我国有怠客之慢?”
苴侯也说道:“我国向秦军求助,就是希望能得秦军的大力支援,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还请明说,我国尽当满足则是!”
司马错急说道:“非矣,非矣!此是战略!因为蜀军对我秦军的底细不甚了解,所以适合打伏击,出奇制胜。而二位大王与蜀军是老相识了,彼此一清二楚,要想打暗战,却是不可能。”
“再者,蜀军刚被我军打败,如果以我军为中军主力,蜀军一定会怯战而高闭城门,如此,则旷日持久不下。而苴、巴联军曾战败于蜀军,蜀军见敌军公然挑战,必定会全军出动,然后陷入我军的埋伏。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示之以弱,攻之以强的策略。”
张仪见巴、苴二王仍有疑虑,想必是被蜀军打怕了,就又劝道:“我想给两位大王讲一个关于兵圣吴起的用兵故事。”
“当年,齐国率军攻打鲁国,鲁国任用吴起为将。吴起率鲁军到达前线,没有立即同齐军开仗,表示愿与齐军谈判,先向对方‘示之以弱’,以老弱之卒驻守中军,给对方造成一种‘弱’、‘怯’‘衰’的假象,用以麻痹齐军将士,骄其志,懈其备,然后出其不意地以精壮之军突然向齐军发起猛攻。”
“齐军仓促应战,一触即溃,伤亡过半,鲁军大获全胜。”
司马错更劝说道:“没错。我正是引用了吴起当年的用兵之道。二王放心,只要见蜀兵大举出城,苴、巴联军就且战且退,我乘机出兵从后包围追杀,如此,蜀国必败了。”二侯这才勉强应了。
这日,苴、巴联军浩浩荡荡攻到蜀都(CD)城下。蜀都守将闻报,大惊道:“什么?不会是秦军来支援苴、巴两国了吧?否则是谁给他们吃了熊心豹胆了,一些残兵败将竟敢攻打我都城!”
蜀将哪管这么多,就率军上城关来看。只见苴、巴联军懒懒散散、东倒西歪、无精打采地,一个个在城下骂战,还多有伤老病残者混入其中。
蜀将当下大怒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败将,敢来此侮我!找死!”于是即下令出城杀敌。
当下有人劝道:“将军不可轻易出战,恐有不妥!”蜀将道:“有什么不妥的?看我提了苴、巴二王的人头来就妥了。”
一时,城门大开,蜀军全城出动,看见苴、巴士兵就想欺负。
混战了不多时,苴、巴联军就大散而逃,蜀兵仍不尽兴,一直追着打。
苴、巴两侯按照司马错布置的路线一路逃跑,蜀将带领蜀军一路追杀,眼看就要追上时,只闻身后杀声震天,瞬间后军大乱,不知何事。
这时,军士来报,言秦军从后杀来。蜀将这才知道中了秦军的计。苴、巴联军见蜀军停止追杀,便知秦军出动了,于是掉头对蜀军发起猛攻。
蜀军遭到秦军和苴、巴联军精锐的冲杀,战不多时,就溃不成军了。蜀将眼见大势已去,来不及下令撤退,就独自逃了。苴、巴联军仗着秦军撑腰,围着蜀军血战,蜀军逃无可逃,只得拼死杀敌。
这一战,虽然蜀军大败,但巴、苴联军也伤亡惨重,从此元气大伤。
因为司马错只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去伏击蜀军,而把秦军主力全都用去攻打CD城了。
当蜀将逃回CD城下,打算进城去喝口茶、洗把脸时,谁曾想城关上已经换了旗帜。他立即明白,中了秦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原来,等蜀军主力出城后,司马错只派一军去追杀蜀军,而他则和张仪率秦军主力趁机攻打几近空虚的CD城。
司马错率秦军来到CD城下,还未开始攻打,只见如雨般的檑木枹石、箭矢刀剑从天而降。
司马错见势,急令三军后退,只身在前挥棒挡雨。司马错且战且退,直退到箭矢所不能达的地方才立定,转身对张仪说:“怎么蜀城上还有如此强悍的守卫?”
张仪也正在纳闷之时,城关上出来一将,长得威猛雄壮,见了秦军,非常怠慢。更看得司马错年轻,很不快地说道:“我王知道你们中原人物狡诈,故令我来此监军,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还真上你们的当了。”
司马错问:“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姓名,我不杀无名小辈。
城关上的猛汉听了,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小放牛娃,也敢统兵作战,还在此口出狂言,莫不是中原无人了!”
司马错想,此人甚是狂妄,不如引他出来,趁机攻城,于是说:“有本事报上姓名,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城上的大汉说:“你可听说过开山劈石、打通蜀道的五丁大力士乎?我就是其中最小的一个。”
司马错和张仪听了,都惊慌不已,他们都知道蜀王身边有五个大力士,没想此时在这里遇上了。
司马错为了激怒丁五大力士出来,就趁机羞辱他说:“什么五丁大力士,也就是在这穷乡僻壤砍砍树,劈劈石罢了,要遇上我,我立马叫你们变成五只大病猫。有本事就下来,让你见识一下中原人物的风采,别再自欺欺人,坐井观天了。”
这丁五大力士显然是被激怒了,但他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敢轻易出城,只是在城上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司马错见了,又加把火,侮辱道:“蛮人,野蛮人,来吧!”
这蜀地的少数民族最怕别人说他们是蛮子,不知礼义廉耻,当下听了,哪管许多,立即举起开山大斧,从城关上一纵跃下来,直望司马错头顶劈下。
这一重击真有如泰山压顶,把司马错压得喘不过气来。
司马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撤出身子,后退数步摆好架势。
二人你来我往,都杀红了眼,打得不可开交。张仪见势,急下令三军趁机攻城。
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CD城终于被攻破了,城关上插满了秦国的旗帜。
那丁五大力士与秦军混战,斩杀了不少秦军,但在秦军和司马错的打击下,最后力尽身亡。
等蜀将兵败回来时,秦军早已攻占了CD城。
蜀将见CD已失,悔不当初,只得仰天长叹,大骂道:“苴、巴这两个蠢货啊!你们引狼入室,虽败了我蜀国,可你们看着吧,不久之后,秦国的旗帜就要插在你们的城关上了。”说罢便横剑自刎了。
自此,秦军在蜀中初步立稳了脚跟,司马错伐蜀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攻下了CD城,司马错和张仪合计道:“经此一战,蜀国大势已去,只要我们守住蜀都城,即使不攻打武阳,蜀王也将被困陷于彼的。”
张仪试问道:“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司马错道:“我早想好了,目今之计,应暂时停止对蜀王的进攻,而转为攻灭苴、巴二国。”
张仪点头同意,又问:“何以见得?”
司马错说:“如果我们现在继续进攻蜀国,蜀国一旦灭亡,苴、巴两国就会不再信任我们,转而与秦为敌,欲把秦军赶出巴蜀,所以在灭蜀之前必先灭巴、苴。”
张仪听了,很是欣慰,于是问:“你可有良策?”
司马错说:“修书一封给苴、巴二候,说蜀军大败,我军准备退出巴蜀,因此,请求两国来CD为我秦军犒师。”
“这样,一可打消苴、巴对我军入驻CD的猜忌,更使之不会怀疑我军有图巴蜀的心思。”
张仪看着司马错奸笑道:“你是想在劳师之际,斩杀前来犒师的苴、巴联军。”
司马错说:“这还不够,等苴、巴派军来蜀都时,我们就派军攻打苴、巴国中,如此,吞并巴蜀的大业指日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