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林木夕苦笑着,泪水不听话的从眼眶划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手背,化作委屈、痛苦和无可奈何。“妈,你知道自己的孩子叫自己阿姨的滋味吗?你知道看着她跟表姐亲昵的样子,我心里明明嫉妒的要死,却还要佯装无所谓…那是种怎样的感受吗?”
所以,每次看完诺诺,自己就会买醉,因为人醉了心就麻木了。
顾丽将她搂入怀里,温柔的擦拭着她的泪:“孩子,妈知道你苦,……当年我们那么做也是为你好,你说你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带个孩子,让别人怎么看?再说,你看现在,她在一个健全幸福的家庭长大,活泼开朗,漂亮可爱。比起送到孤儿院,至少她还是在你能看到的地方,还能叫你阿姨。”
林木夕躺在妈妈的怀里,看着天花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是啊!林木夕,你有什么不知足的,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表姐很好,爸妈很好,自己.....少了拖油瓶,也...很好...对,很好。可为什么,为什么觉得自己是空的,空的那般可怕,那般绝望。十年前,那个男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再也没出现。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脑子里就在想,如若她能活,孩子从今以后便成了自己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然而,出院不到一个月孩子也被父母打着“为她好,为孩子好”的名义送给了多年未孕的表姐林木茹,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这么……送走了。
十年,很短,在她整日吃喝玩乐,纸醉金迷之中,一晃而过;
十年,很长,长到她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背起书包成为小学生。
如果问她为何要像现在这般行尸走肉的活着,她想唯一的答案便是舍不得..诺诺,那个长的极像他的孩子,她跟他的孩子,他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现代都市的快节奏总是让每个人都忙碌而浮躁着。林木夕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浪费生命这件事上,只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想干正事。
“啊……”段微微舒服的闭上眼:“哎,我说,你这手艺见长啊!”
“那是....我可是轻易不给人服务的。”林木夕边帮着好友推着经络边说到:“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北京,到时候你来帮我看着吧。”
“啊!”段微微一脸不高兴的说到:“又是我,我不要…”
“干嘛?”林木夕停下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让你看个店,有那么可怕吗?”
段微微坐起身,一脸的委屈:“不是,我得认真上班,不然被谁举报,那就真的玩完了。”
她现在上班的公司,是父亲拉关系才上的班,以前,她时常不去,因为父亲的关系,没人敢说什么。但近来风声很紧,形势也不容乐观,自己倒没什么,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父亲招来什么麻烦,做为一个官二代,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林木夕比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对了……你可以让我哥来呀。”段微微想到自家大哥。
大哥已经喜欢林木夕这家伙很久了,正好给大哥制造一个机会。
“得,我还是找别人吧!”
林木夕直接拒绝,她当然知道那家伙安的什么心,虽然段凌这几年来对她很照顾,也很了解自己的喜好。
有些事,她谁都没说,包括段微微和肖敏,比如痛苦的过去,比如诺诺的存在,所以,段凌更不知道。她不确定,如果了解了自己的过去,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
“唉?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段微微一脸不高兴的抱怨:“我哥哪点不好了,跟那个..那个祁少宇比起来,不要好太多?你当初宁愿选他也不愿选我哥,现在好了吧,他劈腿了吧…”
林木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大小姐,总是得理不饶人,听着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调侃道:“你的嘴呀……快跟机关枪差不多了。”
段微微给了她一记白眼:“我说真的呢!你就给我哥一个机会嘛!”
“他跟祁少宇,性质不一样。”林木夕拿起两个苹果,扔给她一个,自己啃了一个:“我跟他就是玩玩,又没当真。我要跟你哥也抱这种态度,首先你就不答应吧?”
“我去!你没认真,还大闹人家婚礼?”段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玩我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因为他耍我,不服气?又或者他脚踏N只船,打抱不平?”
“额…!”段微微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病!”
“我是啊!”林木夕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你能怎样的表情:“我有哮喘病,大家都知道啊!”
“唉!”段微微无奈的抚额:“我都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会看上你?像他IQ那么高的人,竟然喜欢你这样的二/货….”
“喂!”林木夕扔下苹果,假装掐起她的脖子。
“二,怎么了?再说,我长得漂亮,不光有房有车还有个有钱的老爹,我哪点不值得你哥看上了?”
“得,您啊,富二代,我哥就图你家钱了,行不?”段微微调侃。
玩笑过后,段微微认真瞅着她:“你真的不给我哥一个机会?”
林木夕也收敛起笑,坚定的摇摇头,:“我们是好姐妹,我对你哥没感觉你是知道的,如果勉强,将来受伤的只有他,别最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哎,好吧!”段微微沮丧的耷拉着脸,意料之中,林木夕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就知道会没有结果,要不是亲哥,她才不会这么死皮赖脸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林木夕见她放弃,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北京
一连几天的学习,让林木夕有些疲惫,加盟店就这一点不好,经常要来总公司学习,但北京的雾霾是她最大的敌人,出门前,妈妈买了一大堆防雾霾的东西,还有一些常用的药,平时除了学习,她不怎么敢出宾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犯病。
来过多次北京,却从没有给诺诺带过礼物,记得上次去看她,小家伙闹着说想吃烤鸭来着,在离开的前一天,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看天气还不错,她决定去给小家伙买些带回去。
查好地图然后全副武装,带上防霾口罩还有哮喘药,她出发了。
诺大的北京城,聚集着全国各地的人,到哪都拥挤,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保守的打了车。
以前她不喜欢来北京,因为觉得这儿太过热闹繁华,让自己在这儿显得更加苍凉落寞。这次来这儿,却有一丝不一样的感受,也许是因为诺诺上次从这旅游回去说喜欢这儿的原由吧。
站在“全聚德”门外,她有些后悔了,因为今天真的很…很不舒服,早知道,不该出门的。
“算了……来都来了,就给小家伙买上再走,应该没事。”
她边嘟哝边强撑着身子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趁着服务员打包的空挡,她拧开自带的水杯喝了口水,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感觉更不好了,她有些粗喘,稍显狼狈的卸下背包,翻找着药。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年轻沉稳的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药
…”林木夕微喘着,指了指背包。
男人听到后,立即拿起背包,翻找着,找到后扶起她,卸下她的口罩,准备帮她喷药。
然而卸下她口罩的一瞬间,他便停止了动作,心像触电般划过一丝疼痛,眸子也放柔了几分。怎么…会是……?
他是来出差的,想来这带些烤鸭回去给母亲,趁着打包的空档,他便抽空坐下看看邮件。
无意间,看到有人不舒服,像是哮喘,让他想起来许多年前,有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有着同样的病,却常常忘记吃药,每次都要他提醒,所以,便想帮一下,没想到……
“药…呼..呼…”
她虚弱的声音的把他拉回现实,连忙先给她喷药。
林木夕觉得精疲力竭,好想睡觉,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身影,抱着她。
“铭轩…是你吗?”她微弱的喊到。
没有人回应,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慢慢闭上眼睛。
是在做梦吗?好久都没梦到他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觉得那样真实?
十分钟后
慢慢缓过来的林木夕疲惫地睁开眼睛,嘈杂的人声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
抬眼慢慢看了看周围,才赫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连忙尴尬的起身,刚才的事也瞬间涌入脑海。
“谢谢您!谢谢!我没有…”她礼貌地鞠躬,以表达自己的谢意:“耽…误……”她话没说完,转眼对上男人的眸子时,便愣住了……
这双眼睛?好像……
林木夕仿若作梦般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一次,再一次。
…看着眼前的男人,跟那个人的身形几乎有八分相似,一样高挑健硕的身躯,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张脸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只是眼前的这双眼里染了一层她从不曾见过的冷漠,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冷静、冷静,林木夕抚着狂跳不已的心,她在心里安抚着,只是一又相似的眼睛而已。试了几次,她还是按捺不住,小心意意地开口试探:“铭轩??”
男人则像个陌生人般说道:“小姐,你要没事,我先走了。”
不是,真的是不是他,林木夕有些失落的笑了,看来自己真是够二的,就凭一双眼睛,就随便乱认。
看她没反应,他便起身离开。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档住他的去路,一着急,拉住了他的胳膊。
骆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嫌弃的拨开她的手,眉头微蹙。
“小姐,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