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甄老爷被吉祥的话弄得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道:“老爷,那个胡大牛不见了!”
甄老爷脸色大变,急问道:“不见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不见了?你赶紧说清楚!”
“护院带着人,按方子初招出的地址去找人,结果到了那却人去屋空,找了周围的邻居问,说他两个时辰前便拿了个包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依奴才看,莫不是怕东窗事发,所以畏罪潜逃了?”
啪!
甄老爷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咬牙切齿道:“让人立刻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势必把这个胡大牛给我找出来!”
吉祥微微蹙眉,怕东窗事发所以畏罪潜逃,这个理由只要仔细推敲,根本就说不过去,就算发现方子初事败,那也得是在发现甄府派人去抓他再跑,怎么可能两个时辰前便跑了?
按时间推算,他离开的时间恰好是方子初登门之时,摆明了是将方子初骗上门便自己偷溜,可他这么做,岂不是坐实了他做贼心虚的事实?贾荣华既然一心要往如意身上泼脏水,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啊。
现在胡大牛找不到,方子初又承认了自己作假,加上如意的那番话,现在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贾荣华,那个渣男精于算计,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莫非……
吉祥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他出手了?故意将所有的矛头指向贾荣华,要让他吃回哑巴亏?
若是他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说通了,最开始的那个流言必定是他命人放出去的,接着让人私下跟着贾荣华,发现他要做什么之后,在方子初来到甄府之时,便用计带走了胡大牛,断了贾荣华的后手。
还有,他应该也算到了如意的反应,在知道贾荣华这样对她后,依那丫头眦睚必报的性格,势必会拖他下水。
只是,甄老爷气成这样,估计他怕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而且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未嫁,妹妹便先嫁人,这是会招人话柄的。
就在吉祥陷入沉思的时候,甄老爷突然对她说道:“吉祥,去跟如意说,让她最好断了心里的念头,待她及笄,我自会为她寻门好婚事。”
吉祥心里一咯噔,果然被她料到了,忙装出急切的样子,说道:“爹,可是妹妹她……”
不等她说完,甄老爷便挥手打断她,“她年纪尚小,只是被人蒙蔽,等过阵子就会明白爹的苦心了。”
吉祥不由有些着急,如意要是不能嫁给贾荣华,那她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可看见甄老爷态度坚决,又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别的话,只得无奈领命离开。
等到将甄老爷的话传给如意后,如意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当即抓着吉祥的手,哀求道:“姐姐,你答应会帮我的!你帮我求求爹好不好?妹妹此生只愿嫁给贾二哥啊!”
“妹妹,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说再多也没用,姐姐答应你,待他气消了,便立刻帮你去说,好不好?”吉祥劝道。
如意虽然心急,但也明白吉祥说的有道理,是以没再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低垂的眸子里全是愤恨和不甘。
贾府,逸风轩。
贾荣华面色铁青的看着贴身小厮庆元,低吼道:“你说什么?甄府派人去找胡大牛,而且胡大牛他不见了?”
“……是的,奴才也是刚收到消息,所以马上来报告少爷了。”庆元被他的怒气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鼓足了勇气答道。
贾荣华气得将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到地上,碎片飞溅到了庆元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却一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去擦拭血迹和包扎伤口了。
贾荣华俊逸的五官被怒火烧得变了形,狰狞无比,怒吼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跟我作对?到底是谁?!”
庆元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是谁,何况伺候这位二少爷这么多年,知道这位主子本就是个性子阴晴不定的,这个时候还是别随便说话触他霉头的好。
被贾荣华恨之入骨的幕后之人,此时正慵懒的靠在软塌上,一手摇着从不离身的折扇,一手拿着串紫红色的葡萄,吃的是津津有味。
柳强不齿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抢过葡萄,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说道:“胡大牛已经被我命人送走,给了他些银子,又吓唬了几句,最少一年之内,他是绝对不会再踏足梧城了。”
贾富贵挑挑眉,重新从盘子里拿了串葡萄,说道:“虽然断了他的后手,但还得再加把火,总得让他娶了如意才行啊。”
“大少,甄府的大小姐都未嫁,哪有妹妹先于姐姐出阁的道理?”柳强白了他一眼。
贾富贵用折扇拍了拍脑袋,哎呀,竟然把这茬给忘了,总是不自觉用现代人的想法来看待事情,下次得注意下,要不铁定会闹笑话的。
他突然邪魅一笑,看向柳强,道:“你说我现在去上门求娶小吉祥,她会同意吗?”
柳强一愣,接着哭笑不得,“你莫不是忘了你们俩的婚约才刚取消,而且婚配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和二娘怎么可能同意?”
贾富贵郁闷了,古代真特么的太麻烦了,还是现代好,带着吉祥拿着户口簿直接去民政局一趟,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有时候爷真想丢把毒药下去,把他们都灭了,一了百了!”
柳强嘴里的葡萄直接卡在喉管里了,咳了老半天才咳出来,待到气顺了些,不可置信道:“你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好几条人命!”
贾富贵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两声,“对啊,我就是在开玩笑,你莫不是真信了?小强,你可真单纯。”
柳强无语了,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吃葡萄。
这个妖孽太彪悍了,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哪里斗得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