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
贾老爷与贾夫人正在房内商议贾荣华的亲事,一想到娶了徐宝珠便能得到徐府的万贯家财,这对心怀鬼胎的夫妻不由笑出声来。
突然,管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连基本的礼数都不顾,上气不接下气道:“老爷,夫人……出……出大事了!”
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贾老爷瞬间收起笑意,猛地一拍桌子,不怒自威道:“何事如此慌张?竟连礼数都不顾了?”
管家自知理亏,但事态紧急由不得他浪费时间请罪,忙急声道:“老爷,二少爷出事了!惹上了人命官司,现在人已经被府衙的捕快带走了!”
一听宝贝儿子出事了,还是人命官司,贾夫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贾老爷也被吓得不清,但还是留了几分理智,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惹上人命官司了?”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徐氏父女双双殒命,而当时在房里的人只有二少爷,客栈的伙计立刻喊来捕快抓人,将二少爷押至衙门候审,老爷,赶紧去救救二少爷吧!”
贾老爷浑身力气顿失,瘫坐在椅子上。
贾荣华今日去客栈找徐明达议亲他是知道的,当时贾荣华自信满满,说定能将婚事给定下来,不用再费时间想什么诚意不诚意的东西,没想到这才多久,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要说贾荣华将徐氏父女杀死,他是决计不信的,徐府的家产还没到手,贾荣华亦不是蠢人,怎会做出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事,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却一直不开口,既不救治晕倒的夫人,也不急着去府衙,管家即便心里着急也不敢说些什么,方才不顾礼数便闯进来已经开罪了老爷,若再说错什么,他这个管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贾老爷足足呆征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先让人将夫人扶到内室,请个大夫来看看,然后随我去趟府衙。”
“是,老爷。”管家立即领命去办事了。
一个时辰后,换了身衣服的贾老爷带着管家和一盒银票,乘坐府里的马车往府衙而去。
府衙内堂。
梧城的父母官牛大人正与贾富贵品茶闲聊,当听到师爷进来通报贾老爷上门时,牛大人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贾富贵,笑着道:“阿贵,你那爹的速度可够快的啊,这便找上门来了。”
贾富贵讥讽一笑,答道:“我那二弟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哪舍得宝贝儿子受罪?”
牛大人叹息道:“若当年不是入赘你家,他哪来今日的风光。”接着目光一冷,“不但不善待你这个唯一的嫡子,还妄图霸占贾府家产,要不是你一直劝我不要动手,我早就……”
这位牛大人与贾富贵的娘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因是独子,父母舍不得他入赘,这才便宜了贾老爷。在贾老爷入赘贾府后,他强忍伤心赴京赶考,中举后被朝廷外派,直到三年前,才重新回到梧城。
虽然贾老爷在害死了岳父和发妻后,将府里原本的下人进行了更换,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才一岁多的贾富贵已有记忆,他在母亲和贴身丫鬟聊天的时候听她们提起过牛大人,所以知道他与母亲有旧,牛大人走马上任后,他便找了个机会与他一见,假称是府里老资格的下人悄悄告诉他当年的往事,并说祖父和娘亲死的冤枉,求他帮忙惩治恶人,以慰两人在天之灵。
牛大人一见他酷似其亲娘的相貌便神情恍惚,待得知贾氏夫妻不但谋财害命,还意图将他也害了时,怒发冲冠,当即就要找贾老爷的麻烦,却被贾富贵劝阻,称自己也有法子,只希望他能暗中帮助自己。
牛大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年没能娶到贾府小姐,现在虽已娶亲,但初恋的美好却是一生难忘的,何况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好,爱屋及乌下,对贾富贵大开方便之门,这也是为什么贾富贵能够在短短几年便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原因,上头有人好办事啊。
见牛大人面露杀气,贾富贵忙劝道:“伯父的心情小侄很明白,只是太轻易要了他们的命未免便宜了他们,他们不是一心想得到贾府的财产吗?我要让他们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虽然他的语气有些阴冷,但牛大人却觉得他说的很对,对付那样的人就该这样,他们越想得到什么就越要让他们得不到,唯有这样才能消心头之恨!
“你放心,老夫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便宜了他们!”牛大人附和的点点头,然后起身整理下官袍,“我先出去会会那白眼狼,你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伯父自去便可,小侄会在此等候。”贾富贵也站了起来,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
牛大人走出内堂,做了个深呼吸,掩去眼中的戾气,挂上客套的微笑,去应付贾老爷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重新回到内堂,哈哈大笑道:“那老匹夫被我一吓,只差没跪下,不停的说好话,说只要我肯网开一面,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说着,对贾富贵神秘一笑,“贤侄,你猜那老匹夫被我榨了多少?”
贾富贵不加猜测便回道:“我猜不会少于十万两。”
牛大人用手对他比了个数字,贾富贵当即冷笑道:“还真是大手笔,那对只认进不认出的夫妻竟然舍得花二十万两银子来保住贾荣华。”
“贾府的家产可是你祖父和你娘留给你的,拿着你的钱来救那个小畜牲,真真儿是不知耻!”牛大人对贾荣华一点好感都没有,觉得他就是个鸠占鹊巢的,根本就不配姓贾,所以每每称呼他都用“小畜牲”代指。
“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想必他将手里能动用的钱财全部动用上了,这笔银子一花,店铺的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家族那些长辈们交代!”贾富贵唇角一勾,眼里冷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