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甚最近很忙,她刚从她父亲手中接手辞河拍卖行。她父亲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兄弟姐妹也不少,无论是按年龄还是按能力来讲,也绝对不会轮到她的。她自己也清楚。偌大的辞河齐家能人不少,她谈不上出色。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三个字齐寒甚。
不只是她,族中的不少人都大吃一惊,没搞清楚是不是眼睛花了,新任辞河拍卖行老板竟然会是齐寒甚!要不是族长亲自开口公布,只怕他们都要找齐寒甚聊聊了。
当然,齐寒甚相信族中高层绝对是别有主意。她在族中与世无争,默默无闻。既不讨长辈喜爱,也不和平辈套近乎,实在想不出为何父亲不把辞河拍卖行交给她那精明能干的大哥而是给了她,到底有何目的。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得把这辞河拍卖行打理好,不给那些有心之人有嚼舌根子的机会。不管是为了她还是辞河齐家,毕竟内部动荡的话,在外边还有很多势力不会那么甘心不再添把火的。
她现在平辈中是没人敢怠慢的了,毕竟辞河拍卖行是辞河齐家最重要的行当,也是最为重要的中心。就算平辈有人不服她,她也是辞河拍卖行老板了。得罪了她就算齐寒甚自己无所谓,族中高层也不会姑息,任由他人对他们选出来的人不敬。他们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次族中高层就是准备隔岸观火,让齐寒甚自生自灭。
【那些老狐狸可害惨我了。】齐寒甚好不容易挤出了些许时间,便火速跑到外城的一家茶馆,窝在雅间里向她的朋友抱怨。
任劳任怨的好友悄然一笑【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你那位置,辞河齐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说着把一杯绿茶放到齐寒甚跟前【瞧你现在的样子,哪有辞河拍卖行老板的范?还跟以前一样,坐都没坐相。】
齐寒甚一把将茶饮尽,满脸不爽【长徽,你不吐槽不高兴是吧,好不容易不用在一堆账本中拼杀了,就别谈齐家了好不,我现在就是个打长工的,还是没有薪水的无偿打工!】
景长徽摇了摇头【你能在齐家长成这副性子还真不容易,我都为你担忧。】讲着又添了茶【齐远端怎么教出了你这个家伙的?我很是好奇啊,】
齐寒甚表情有些微妙【我才不告诉你,想知道的话找我父亲问去呗。】
其实齐寒甚也很奇怪,她父亲齐远端,也就是前任辞河拍卖行老板,连族里高层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可是景长徽却直呼她那德高望重的父亲大名,毫不感觉有什么不对。齐寒甚就默默的包容了。反正她是不敢直呼她父亲大名的。
【问的到还会问你啊。】景长徽端了杯茶,在齐寒甚对面坐下【你真不担心那些老狐狸把你挡枪使,或是当傀儡?】
【你是这样认为的?】
景长徽玩味的讲【不是我,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毕竟在齐家你实在没多少能力同其他人相比,也没有多大的野心,想必都以为那些老狐狸为了更近一步集中权利,才找你来堵众人的口。】
【知道你还问!】齐寒甚怒到。
景长徽不由一笑【你生气时候很可爱哦。】
【所以你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对。】
【不过嘛,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小心一点,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景长徽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犹豫【最近有没有特别高调的外域人来过辞河拍卖行?】
【咦,怎么了?是有外域的来过拍卖行,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找麻烦的,他们挺奇怪的,接着那些老狐狸倒毕恭毕敬的把人都接了过去,不过他们丝毫不领情,可让那些老狐狸尴尬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想就解气!】齐寒甚陈述到,她没留意到景长徽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吗。】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可偏偏在齐寒甚听来却像是肯定句。
齐寒甚刚想仔细询问一下,就听到雅间门外有亲信的敲门声。她只好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清清嗓子开口【什么事。】
【小姐,族长请您回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
景长徽对齐寒甚点点头,齐寒甚便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立刻就回本家。】
就算有在多的话,也只能留到下次在讲了,齐寒甚心情不太好,她好不容易才见景长徽一面的啊,下次要猴年马月啊。
门外的亲信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不爽的出来,就知道主子定不怎么有耐心,就尽量长话短说【小姐,这次是族长亲自派人来叫您,好像是十万火急的事。】
【走吧。】齐寒甚直接无视亲信啰里啰嗦的念叨,径直走下茶馆二楼,好家伙,那些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吧!不得不说长徽的推断很有依据。想到这齐寒甚就不想去本家见那些虚伪的老头子。可是不得不去。想想就憋屈。
辞河齐家是殷域响当当的大世家,辞河拍卖行就相当于个金子招牌,分家几乎遍布殷域十三个州。辞河齐家在众多拍卖行中无疑为领头羊。不过在偌大的二十七域中不过是小小的一家罢了。但在殷域却不容小觑。
辞河齐家的本家就在殷域中心的静昼城,和中心拍卖行在一座城,但也要好久的路程。
送走了齐寒甚,景长徽轻轻的将一套茶具收好,满间茶室有股幽香久经不散,格外清新。叹了口气,景长徽对着空气出了声【进来功力见长啊,要坐下来喝杯茶吗?】
空气中如同有浓墨在宣纸上一层一层的扩散开来,点点渲染,渐渐显出一个人影,是位男子,墨色的长衫衬托他更加不似平常人【景少主,别来无恙。】说着就这么跪了下去。
景长徽笑的很勉强【你来干什么,她找到我了吗?】
男子没得到命令起来,于是依旧跪着【景少主,唐大人让我来带您离开,诸域都得到了消息,相信不日便会有人来寻您了。】
【是你们放出去的消息!】景长徽瞪着男子,语气很冲。
男子沉默不语。
【我有没有讲过,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男子依旧沉默不语。可以看出他态度依旧很坚决。
【墨离岸!】
【少主,这次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了,离那时候就剩下一年了,您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把您找出来的,就算您自废功力,也会有人帮您重修,就算您……】
【闭嘴!】景长徽推开茶馆门,外边是清一色的墨袍。都跪在了他面前,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
景长徽愣住了。
【恭迎少主!】他听见他们如此说着。仿佛前方是最不愿回首的历史,他转过头,墨色的眸子中是一片死寂,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攥着衣袖,景长徽感到可笑。
墨离岸询问着眼前的少主【您也看到了,不把您带走,我们是不会走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的选择是?】
良久,都没有一点声音。
墨离岸等人很有耐心,就这么静静的等。
【你们又是为何去辞河齐家?】沙哑的声音讲,景长徽想起来齐寒甚的话,问道。
【去辞河齐家只是个幌子,那位大人听闻您与齐家的小丫头多有来往,已经准备让史书上写下一个世家的灭亡了。】
【她要……她要灭了辞河齐家!】
……
景长徽冷静下来【墨离岸,如果她灭了辞河齐家,我是不会回去的。】
墨离岸刚要说什么,另一个文儒的声音讲到【这样如何?离岸你就这么告诉诸域,景长徽坐镇辞河齐家,他们可以一起来,压垮辞河齐家景长徽就同他们回去,压不垮就让别来烦景长徽,到时候景长徽自己回去。】
景长徽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百感交集【你什么意思?】
【不敢吗?】那人只这样问。
敢于不敢有区别吗?景长徽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那人【好。】他听见自己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