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圣境的中央,一层层淡得透明的结界束缚着风雪,魔主高徒月姬紧紧锁定着结界,直觉告诉她结界里埋藏着银雪圣境最大的秘密,她想破除这道结界,却又有些害怕破除这道结界,两种极端且冲突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争执,她在结界前独自徘徊,静思抉择。
这时,师兄月玄龄来到她的身边,那把寒光烁烁的刀已然沾满鲜血,眼中是杀戮的兴奋和对月姬的痴迷。月玄龄笑道:“月姬师妹,你想进这结界吗?这里有三道完全不同的结界,想尽这结界可不容易,如若师妹实在想进去看看,师兄可以想想办法。”
月姬轻轻摇头,道:“月姬是否进去还未抉择。”
狂傲的月玄龄笑道:“莫非是师妹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吗?师尊言,凭你我联手,即使遇上界境高手亦可全身而退,师妹何必怕这结界里面的机关呢?师兄的血刀可入绝顶了,魔界已是稍有敌手……”
月姬理了理耳边的青丝,缓缓转身离去,并好言劝诫道:“月姬提醒师兄,最好不要破这结界。”
看着月姬离去的身影,月玄龄的脸色越来越阴冷,此时他耳中所闻尽是月姬的不屑,他怒上眉梢,转身挥出血魔刀芒。雪渊第一层结界荡起一波波涟漪,刀芒犹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还。
月姬转身看着月玄龄,眼中浮现一抹不满的色彩,却未出言说他,只是静静看着那海纳百川的结界。看着月玄龄一招一招劈砍,却奈何不了那结界,月姬不屑叹了口气,提醒道:“第一层结界阻隔风雪,吸纳修为,刀招剑式皆如泥牛入海,刀气聚敛于刃,便能无视这层结界。”
月玄龄闻言欣喜,转身笑道:“谢谢师妹提醒,看师兄这就破了这结界。”
月姬摇头,静静看着月玄龄,只见他催动全身修为,刀气聚敛在刀刃,纵身一劈,刀刃划过第一层结界,直劈在第二层结界上。月玄龄只感刀上传来一股浑厚雄沉的劲道,急催全身修为,结界猛然碎裂,而他毅然被这股雄浑的劲力震得口吐鲜血,血刀脱手,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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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进入关键时刻的擎雪踪和轩寒感觉到结界碎裂,双眼同时放光,彼此交织的眼神知晓彼此所想,却谁也不想退让,最终还是擎雪踪稍微退让,静心为顾潇摄取绯音的魂识。
雪渊外。
跌倒在结界外的月玄龄愤怒站起,他拔起插在地上的血刀,担心看了看远处观视的月姬,随后凝聚全身修为,挥刀劈向晶莹剔透的第三层结界,却见那结界纹丝未动,反而是透过来的劲力直把月玄龄震飞。
月姬摇了摇头,玉手擎天一抓,空间撕裂如蛆附指骨,漆黑的空间裂缝附在剑指上,只是剑指轻扬,剑芒寸寸撕裂空间,裂缝登时贯穿结界,如星辰玻璃碎裂。月玄龄望着破碎的结界,那道漆黑的剑芒撕裂雪渊结界,结界里漫天风雪,如烟云,如白雾,隔绝窥探的视线。
忽然,一道猛烈掌风如蛟龙出海,月玄龄首当其冲,竟被这一掌轰成碎片,掌劲余风震得百丈外的月姬浑身颤抖。
雪雾中踏出的拔俗身影,落在月姬眼中。
他披着一袭羽氅,头带兜帽,三千青丝如白雪狂舞。
他眉宇间淡有愁容,双眼深邃犹如黑洞,鼻梁高挺,唇角勾着冷冰冰的邪笑。
他负手在背,衣袂飘飘……
月姬知道,眼中人是自己的劫,是自己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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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渊里,顾潇瘫倒在轩寒怀里,唇角流着鲜血,泪眼婆娑,痴痴望着心爱的男子。擎雪踪罢手而去,绯音魂识反噬,顾潇的灵魂面临消亡,却见轩寒把他搂在怀里,右手紧握玉手,渡灵魂,点燃生命灵识火焰,供养着顾潇的灵魂,阻止绯音的魂识吞噬进度。
灵魂燃烧,灵能消耗,轩寒俊俏的脸上渐渐冒出汗水,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哪怕这样会燃尽他的灵魂,他也一无所惧,是答应青子爵的照顾,是为绯音祸世的罪赎,是为雪舞倾心之动——为保住顾潇最后的魂识意念,轩寒毫无顾忌的点燃灵魂,精气神极速消耗,顿时汗流浃背,灵魂意识摇晃颤动。
拼命救治,眼睛里真挚而浓烈的情感,是顾潇为之颤抖的答案,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却也是她不敢要的答案,这个答案代价太大了……
“轩寒……”
“怎么?”
轩寒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最复杂的情感,最虚弱的神态,她只剩最后一缕灵魂,只剩最后一点魂识残念,而他要豁尽一切救她,哪怕燃尽灵魂,燃烧生命,为承诺,为赎罪,为最后的心动。
“不要再……再浪费……这样下去……你会……会撑不住……”气空力竭的虚弱,却依旧劝着轩寒,怦怦跳动的心脏告诉她,不能让轩寒陪她死,是她的信任导致这样的结局,即使她死,她也不能让轩寒陪着她丧命。
点燃生命火焰,以灵魂供养灵魂,将彼此的生命串联在一起,这是豁尽一切救她,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却也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相识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涌,就像雪羽所说,他真对她动心了,是雪中那一舞,舞动了他冰冷的心。
“放心!”
“快撤功,否则……否则你会死……”她不舍的看着他,眼泪滑过脸颊。
“我撤功,你会死。”
“我本就……就活不了……活不了多久……”
“只要我还在,就不允许你比我先死。”
顾潇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轩寒,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脑海里翻涌着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虽相识,还未相知,却已相爱,那声声“娘亲”和“爹爹”就是最好的见证。
雪城城门前,他说的那句话刻在她的脑海里,刻在她的心里,刻在她的灵魂意识里,那句——“你可以把她当作我们的女儿……”没有言语比这更能表达他们彼此相许的情感,哪怕再多的山盟海誓也不及此言半分。
雪羽是他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