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道海,浮空石阶。
云岚踏清风而至,一股玄奇威压将她拽下,她只能一梯梯向上走。
每一梯,威压便增强一倍,云岚承受的力道便增强数倍,直到九十九阶,云岚被威压弹飞,忽然空间骤变,四周景致变化,精雕细琢的窗棂,道海青松折屏……
青竹摇曳,折屏中的一抹剪影,独坐,品茗,是一种抒怀,是一种淡远。
炉烟冉冉升起,焚香弥漫,品茗的人侧身看来,云岚只觉无上威压降临,宛若神尊亲至,仅仅一记眼神,便让云岚如临沧海,明月悬照。
“来自九溪的人,你有何事?”
“爵尊即日大婚,云岚奉命拜访道阶,邀请道阶诸位前辈主持,云岚敢问,前辈可是沧海月明之主?”
“咳!”轻咳一声,几缕炉烟荡开,品茗的身影随着炉烟变幻,竟然刹那消失无踪,房间中,云岚突然昏倒,只听到一句若有似无的言语:“喜帖已收,醒后离开。”
忽然,场景一变,一望无际的青苍色大海,月轮悬空,映照海面波光粼粼,一棵青松弯曲,石桌精雕,收月华为茶,燃雪而饮,两张石凳,一个静默看着沧海明月的人,独自思索。
月随时移,斓曦悄然来到,静静等候着,等着独自沉思的人。
久远前,魔界七君倾巢而出,以万千道血,铺开魔劫,道门诸脉在魔界屠戮下逐一被灭,正值道门存亡之际,一轮明月,映照沧海波澜,战遍七大魔君,缔造以一敌万的道门不败传说。在那之后,聚诸脉于道海,设三千道阶,亲自坐镇,造就“无法攻下”的道门神话。
沧海月明之主!
华月,枫徘徊!
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道冠镶九珠,眉清目秀,侧身看着斓曦,眼中尽是疼爱,他徐徐道:“曦儿,默宣那小子……”
斓曦制止道:“师尊!”
枫华月无奈道:“曦儿,为师真不知如何说你。”
斓曦笑道:“那师尊就别教训斓曦,去给鬼界那些不知轻重的狱尊一些教训吧。”
枫华月指着眼前沧海,说:“若你能运使这沧海月明,再加为师赠你之和光同尘,教训十八狱尊,不过举手之事;即使鬼界阎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斓曦瞪了瞪师尊,“师尊,你在取笑斓曦无法领悟沧海月明。”
枫华月轻笑道:“罢了,为师替你教训教训九溪剑派那些小鬼吧!”
……
酆都背山面水,因鬼劫爆发在即,十里居民在仙界诸派弟子随队帮忙保护下,悄然迁移,而此时的酆都城,数道身影默然伫立在房屋之上,中央棋亭,秋风霜正与陌魂对弈。
黑白纵横有道,一子点落,九宫七险,这是属于秋风霜的一场屠杀。
就在魂断之时,云腾踏剑而至,他恭恭敬敬道:“弦雨前辈,鬼邪前辈,爵尊即日大婚,在不影响酆都防守的情况下,希望两位前辈亲临九溪,这是喜帖!”
忽然,一道身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云腾身前,她伸手抢过喜帖,随一掌印在云腾身上,竟是苍天之印,一印伤魂,云腾因魂伤昏厥。
“他敢结婚,他敢结婚,真要逼我屠尽九溪……啊啊啊啊啊……”
雁霓裳仰天怒吼,撕心裂肺,喜帖字字句句,皆如利刃,刃刃割心。
她死死盯着喜帖,怒急之后,她转眼看向秋风霜:“帮我,阻止他们结婚。”
……
雷音古刹之外,参天宝树,满山落叶。
僧者扫尘,聆佛音,闻佛理,念佛经,就在顿悟刹那,一道尘音入耳。
“僧者,爵尊大喜,望禀。”
云露踏剑而至,落在宝树之下,她静候僧者回答,却见僧者问道:“尘缘未了,终究无法得悟,剑者,爵尊大喜的对象是?”
云露答道:“溪主之徒,顾潇!”
僧者摇头苦笑,自言自语:“事隔多年,你之决议依旧未变,而我……”
云露好奇而问:“僧者,你和爵尊有旧?”
“从极迷处识迷,则到处醒,将难放怀一放,则万境宽……放不下,悟不了!”
僧者为云露引路,渐渐走向雷音深谷,谷内佛刹如林,法罄回林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