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地落下山头,余光洒满了整个云莱城。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坠落在城东方向。林家村,一瞬间亮得刺眼,仿佛天空同时出现好几个太阳,没等人反应过来,异象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林家村一个普通的猎户家,一声啼哭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恭喜林老爷,贺喜林老爷,生了个儿子!”产婆怀抱着婴儿从内屋快步走出来,脸上堆满笑容。“来,快让我看看。”林凡接过孩子顺手塞给老妇人几锭银子,产婆道谢退了出去。
林凡左手抱着孩子,右手轻轻掀开裹婴布,生怕惊动了在沉睡的孩子。谁知,裹婴布下面却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似乎知道眼前就是他最亲密的人,孩子居然扑腾着手咯咯笑了起来。好有灵性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出生后不是在嚎啕大哭就是呼呼大睡,而自己的这个孩子居然这么乖巧,不哭也不闹。林凡拍了拍自己的儿子,步入了内房。
床上,鲜红的被褥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这是一位刚成为母亲的美妇,此刻因为刚生产完脸色有些苍白。“静儿?!”林凡抱着孩子在床沿坐下来,少妇慢慢睁开眼睛。“凡哥,孩子呢?”“在这,你看,他的眼睛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好有灵气。”林凡将孩子放入妻子怀中,刚还醒着的孩子此刻甜甜地进入了梦想,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静儿,真是辛苦你了,之前商量的名字不错,就叫正宇。我去弄点补品,你先好好休息。”
(十年后)
“正宇,书念得怎样了?”竹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位披着兽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虽然是一副猎手的打扮,但眉宇间却透露出来一股书生气质。还在院子里玩耍的林正宇一听这声音,暗叫声不好。只见他脚步交错,三两下就从窗户跃进自己的书房。小小年纪,却已身手不凡。“小兔崽子,我教你的功夫到练得不错,来让爹检验一下。”
林正宇苦着脸不情愿地向庭院挪着步子。只是,一个可爱的少年配上这么一副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滑稽的样子。林凡忍着笑,语气却严厉起来:“叫你好好读书也不听,现在看看你武功有进步没。武功也没进步就罚你蹲马步两个时辰,看你还敢调皮不。”
在这个尚武的时代,读书只是为了了解历史和一些常识,而武功的高低才是判断一个人未来成就的条件。林正宇从小就接受林凡灌输他的武学精神,无非就是不能怕吃苦,不能满足永远要向前看之类的。可是,每当向爹询问起当世的一些英雄事迹,爹总是借故推脱,要么就是让自己翻书去找。家里的书就那么几本,尽是讲述地理分布和曾经发生的历史变故。
从书中,林正宇知道了自己生活在一块叫“遗迹”的大陆上,遗迹大陆相邻的还有神祗大陆和兽领大陆,再之外就是茫茫无际的海洋了。关于神祗大陆和兽领大陆书上只是略微提及,除了知道个名字其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到底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因为要么没人离开过遗迹大陆,要么离开再也没人回来。普通人或许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之外还有别的天地,只是庸碌地过完一辈子。
整个遗迹大陆上有四大帝国:风澜帝国,花皙帝国,雪澹帝国,月暮帝国。林正宇所在的便是风澜帝国,四大帝国之首。风澜帝国共设12郡,每郡设立一座主城,传说每个城主的修为都深不可测。
“想什么呢?快过来!能沾我的一片衣角就算了,否则就算你输,输了就去蹲马步。”
林正宇从门闩上取下青铜剑,剑柄两面各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龙,咋一看确实是一把好剑。拔出剑,剑身大约五尺长,却还有少量的锈迹,不过比起第一次拿的时候锈迹斑斑要好得多了。林正宇才不到六尺的个子,拿的剑却有五尺多,似乎驾驭不怎么方便。然而,看他持剑的姿势,已初具行家的风范。
“准备好了没有?!”林凡说着从门旁的柳树折下一根枝条,一步一步向林正宇逼近,仿佛一个路人,很是轻松写意。加上林凡本人生得儒雅,同书生无二,更是显得没有杀伤力了。
路人?平常人走路连脚印都没留下?越是这样越是得警惕,林正宇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爹的步伐,企图从中寻找破绽。失望了,看似没任何力量的林凡此刻却和天地浑然一体,整个环境也因他的存在而有了和谐感,没有林凡的话反而会有不适的感觉。林正宇知道,这是就爹常对自己说的势,真正的高手能甚至都不用出手,只需借助天地之势就能打败敌人。但是,势却不适简单修炼就能产生的,要靠对自然,对天道的感悟。对付“势”,最好就是在它达到顶点之前破坏敌人于与环境的融合度。
“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林正宇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必败,大喝一声:“看剑!”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林凡的后面,这一招正是爹传授给自己的“纵步”。林正宇持剑向林凡腋下刺去,在剑尖抵达爹身前一尺不到的时候,前面的人影消失了。“不好!”林正宇听到右侧方隐隐有破空声传来,挥手挡住来人。
柳条与剑身相碰,“噔!”柳条不仅没被剑刃削断反而凭借它的韧力弹开青铜剑。林凡只感觉自己的虎口一阵酥麻,剑都险些脱手出去。稳住身心,发现爹正在前面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又是一剑刺去,却被爹的随手拂开。林正宇不死心,再刺……
阳光下,“叮”“咚”碰撞之声不绝。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林正宇的攻势逐渐转为守势,呼吸也急促起来。反观林凡,完美地运用每一分力量,丝毫不见乏力的样子。时不时抽空轻点在正宇身上,林正宇只能尽量去格挡。全身异样感难挡,却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了。林正宇不知道,他爹利用跟他切磋的机会,表面在为难自己,其实暗地里却在帮自己疏通经脉。
“不打了,我认输,我还是蹲马步去。”林正宇知道自己和爹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打下去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投降还可以乘着机会稍微休息一下。说完就收剑,运功消除了身上的不适感,顿觉神清气爽,仿佛修为有了进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爹的切磋后都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错觉吧,不过每次和爹切磋都输的同样惨。
在这个村子里,林正宇几乎没出过屋,主要是因为自己家建在山腰处,附近没什么人,而林家村其他户都在山脚下。但是,来拜访林凡的人也有不少。林正宇从他们的言行中看得出来爹是很有威望的,只是不知道爹之前是做什么的,绝对不是猎户!林正宇问过好几次,可每次林凡总是叹息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他的眼睛却盯着远方,有着对往事的回忆与怀念。问娘,娘说自己该知道的时候爹会告诉自己的,林正宇只好不再多问。
“注意马步姿势,一定要做标准效果才好。”林凡扔了树枝,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林正宇在院子里受罚。
蹲马步也是靠自己坚持,是每天必做的功课。最开始是爹教自己怎样做标准姿势,还要他监督。慢慢的形成了习惯,爹也不再怎么管自己了,只是还常常把他作为一项简单的“体罚”。爹说,不要小看蹲马步。通过练习马步能调节“精、气、神”,完成对气血的调节、精神的修养的训练,锻炼对意念和意识的控制。在蹲马步的时候,要求要凝神静气,要呼吸自然,要蹲得深、平、稳,以练习喉、胸、肾等器官,并使腹部肌肉缩进,腿步肌肉紧张,以图达到全身性的综合训练。由于是长时间的静功,通过这样的锻炼能够有效的提升在剧烈运动时人体的反应能力,比如在战斗中的随机应变等。所以,没爹的监督,自己照样会认真的做好这基本的功课。
总算两个时辰熬过去了,舒展了筋骨,林正宇乖乖回到书房。一天又如同往常,平淡地过去了,在林正宇记忆里,不知这样过了多少个日子。有时会觉得枯燥和无聊,有时又觉得很有规律,很好。
第二天,正宇还在睡梦中便被喊醒。睁开眼睛,娘就站在自己床头。“宇儿,快点洗漱一番,爹在正堂等你,今天就是你十岁的生日了,你爹有事情向你交代。”“嗯。”林正宇想着,会有什么事呢?
“爹,什么事啊?”林正宇伫立在堂中央,发现爹正背对着自己,半天没出声,忍不住开口相问了。林凡转过身来,注视着林正宇道:“正宇,今天就是你满10周岁的日子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顿了顿,林凡却没接着说下去。林正宇心里一阵忐忑与激动,到底爹会宣布什么呢?这么郑重。
林凡的目光飘向远方,思绪也回到了血火纷飞的年代。林凡慢慢开口了,林正宇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家在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爹的修为那么高深,为什么不断有人来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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