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夜总会的地下仓库里。
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小彬就被蔡老大那帮穷凶极恶的手下围殴得不成人形。
小雨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手心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却不敢有一丝情感流露。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救兵能快点赶到,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住手。”蔡老大眼见小彬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闷闷地开口,然后用眼神示意手下把另一边的柴安弄醒。
一杯水泼在脸上,柴安猛得睁开眼睛,意识逐渐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
视线里,角落中有一个女人的身影,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为什么……在这里会看见小雨?是幻觉吗?不可能的。见鬼。
“柴安,你还真是够有种的。这么多年了,还是咬着我不放。”蔡老大一瘸一拐地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抓过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小雨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做着必要时豁出去的心理准备,咬着牙,努力隐忍着。
柴安满脸是血,一边眉骨肿了起来。他回瞪着蔡老大,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就那么怕死吗?养那么多狗,就为了今天吧?有本事,就和老子单打独斗啊?来啊。”
“哼。”蔡老大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拍了拍自己残废的腿,“你已经废了我一条腿了。还想怎么样。我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难道我会蠢到等着你来取我的命不成?刚好,今天,咱们旧恨新仇一起算。”
“有本事就杀了我。要不然……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让你生不如死。”柴安狰狞地说着,然后无所畏惧地哈哈大笑。
“好。那今天就看看谁会生不如死。我就先让你尝尝断腿是什么滋味。”蔡老大的脸阴沉了下来,示意手下把柴安按在地面上,仰面朝天,横躺着。
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铁棒,露出冷酷的笑容,来到柴安的膝盖旁边,将铁棒高高举起……
小雨的心悬了起来,再也坐不住地站了起来,自身的安危早已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救他,一定要救他。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当蔡老大正准备用最大的力气把铁棒朝着柴安的膝盖挥下去的时候,却突然被重物击中了后背。
他尖叫着,从柴安身边跳了开来,面孔狰狞地猛然转过身来,惊讶地发现袭击她的人就那位当了半天观众的小姐。
小雨的手微颤地紧握着一根单薄的木棒,指着蔡老大和他的手下们,脸涨得通红。她顾不上害怕,只有激动地冲他们吼着:“统统不要过来。马上放了他们,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
“王八蛋,你敢动她。老子饶不了你。放开我,放开。”柴安被死死地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听见小雨激动的声音。
蔡老大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阴森恐怖地朝她靠过去。“妈的,果然是柴安的女人。差点被骗了。”
“别过来,别过来。”小雨冲他吼着,后退了两步,然后闭着眼睛,使出全身力气将木棒朝那人挥了过去。
蔡老大伸出手掌,硬生生地把木棒接在手里,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唯一武器夺了过来,扔得老远。
小雨睁大了眼睛,退无可退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紧紧地咬着嘴唇。
“臭婊子。”蔡老大骂咧着,一把掐住小雨的脖子,然后凶狠地看向柴安,“把他给我弄起来。我要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糟蹋的。就像他妹妹一样。让他好好欣赏欣赏。”
柴安被擒住两只胳膊,跪在地上,再怎么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放了她。你这个没种的王八蛋。有种就冲我来,冲我来呀。”
“继续骂呀。越骂我就越兴奋。”蔡老大露出变态的笑意,眼神在小雨的身上来回扫着,然后把目光定格在她胸前的月光石项链上面。
他伸手抓过项链坠子,用力地扯了下来,重力地扔在柴安的面前。
月光石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块。
那一刻,小雨的心也随着破碎的月光石裂了开来,愤怒随着血液冲上了大脑。
她的眼里涌出泪光,顾不上被掐住脖子的疼痛,伸手对着蔡老大的脸就是一通乱抓,在这个可耻之徒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指甲的血印。
“妈的。”蔡老大从脸上摸到鲜血,咒骂着,对着小雨的脸就是一记重力的耳光。
小雨惨叫了一声,单薄的身体沿着墙壁滑了下去,晕厥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柴安声嘶力竭地狂吼着,眼睛红得像血一样,随时就要挣脱开来。
蔡老大仍不罢休地抓过小雨的头发,打算继续下狠手的时候,被突然冲进来的手下喝止住。
“老大。”
“什么事?有屁快放。”
“有人闯进来了。我们快挡不住了。”
“什么?”蔡老大听了,这才松开小雨,对其它的手下命令道,“你们几个,上去帮忙,你们两个继续给我把他制住了。”
“是,老大。”接到命令的手下们,火速地出了仓库。
此时,柴安却对着蔡老大,咯咯地笑了。
“笑什么?”蔡老大看上去开始有些慌乱。
“我的救兵到了,你就等着受死吧。”柴安继续冲他笑着。
“别做梦了。”蔡老大把脸向他凑近,“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解决掉的。”
“是吗?”柴安扬起嘴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头部重力地向前,撞向蔡老大的脸部。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蔡老大捂着额头跌了出去,而擒住柴安的那两个粗汉,也因为走神,而被他借力挣脱了开来。
局势瞬间被柴安扭转了过来。
他嘶吼着,像一头冲出牢笼的野兽,对着那两个粗汉就是一通拳脚伺候,脸上凶狠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一番较量下来,两个粗汉统统不是他的对手,败下阵来。
蔡老大眼见情势不妙,捂着流血的头,拔腿就往仓库外面逃窜。
发现蔡老大跑了,柴安顾不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小雨,杀红了眼地追了出去。
追到上面时,浩宇和元赫刚从一番苦战之中抽出身来,放倒了最后两个对手。
“人在下面。”柴安没有放慢追赶蔡老大的速度,冲元赫和浩宇喊着。
“柴安,回来。”元赫想要追上去制止他,却没有如愿。
当他们冲到附一楼的时候,在仓库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小雨。
他们同样第一时间奔了上去,元赫却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
强忍着想过去抱她的冲动,他硬生生地把步伐拔向另外一边,去查看同样受伤的小彬。
“小雨,你没事吗?小雨。”浩宇慌乱地把她扶进怀里,望着她脸颊上的红肿伤痕而暗自心痛,声音颤抖地喊着她。
小雨寻着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了过来。
“谢天谢地。”浩宇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容,纯白的衬衣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小雨望着眼前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有一些茫然和难以置信。“为什么……是你?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举行婚礼吗?”
“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浩宇惭愧地对她笑着,深情的双眸饱含感慨的泪水。
小雨的内心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抗拒这样的情感,伸手抚摸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轻声啜泣着钻进他的怀里。
浩宇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意再松开,侧过脸来时,看见碎在地上的月光石和链子。
“我先把他扶上去。你们也快点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元赫扶着奄奄一息的小彬,对浩宇和小雨说了这几句,就先一步离开了。
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看小雨一眼,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他在努力克制着,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安静地离开。
“我哥呢?他在哪里?”小雨听见元赫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
“刚刚看见他追着一个男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浩宇回答说。
“我们快点去找他。我怕他出事。”小雨倚着浩宇摇晃着站起来,慌忙向外面冲出去。
浩宇从地上把碎裂的月光石捡起来,放进口袋里,赶忙跟了上去。
当小雨和浩宇上到一楼的时候,赶来的几名警察已经全副武装地冲了进来,将厨房的入口围了起来。
“放下你手里的武器。释放人质。要不然我们要开枪了。”抬枪对准厨房里面,警察大声地对里面喊着。
“不能开枪,有煤气”
“放下你手里的武器。凡事好商量。开出你的条件来,我们慢慢商量好吗?”
……
小雨快步冲上去,推开一名警察的拦阻,在厨房门口目睹了里面惨烈的一幕。
蔡老大被柴安单臂制在身前,脖子上架着一把菜刀,大动脉哗哗地向外冒着鲜血,看上去只剩一口气还在苟延残喘。
而这时,柴安的手里紧握着随时可以按下去的打火机,脚边上摆着一个煤气罐,可以听见煤气向外露的滋滋声。
“哥。”小雨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凶残的男人,就要走上前去。
“不要过去,危险。”浩宇见状,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
小雨摇摇头,挣开浩宇的双臂,跌跌撞撞地朝着柴安走去。“哥。”
浩宇立马跟了上去,神情紧张。
“站住。”柴安厉声喝住她,血肉模糊的脸上,只看清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那眼神里看不见一点人性。
“哥,你……在干什么啊?”小雨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我要给我妹妹报仇。这种禽兽死有余辜。老天不收拾他,我亲自来。”柴安愤怒地吼着,握着刀柄的手更加紧了。
“哥,不要杀人。”小雨乞求地望着他,“这不是你妹妹所希望的。她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做个好人,你忘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她没有办法再希望任何事情了。她已经死了。是被这个禽兽害死的。她不应该死。她不应该死的。”柴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内心充满了仇恨。
“对。她已经死了。现在你杀了这个禽兽,她也不会活过来了。她活着的时候,你不愿意做个好人。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愿意做个好人吗?”小雨也急了起来,大声地喊道。
“好人?”柴安笑得凄惨,“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因为好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我妹妹,那么善良,那么与世无争,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