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胖子,褚胖子毫不示弱,昂首挺胸的瞪视着他。
“陈兴做的。”瘦高个先开口道。
我和褚胖子对视了一眼,其实发现瘦高个躺在黑棺中,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就看出些苗头,然而当瘦高个真的将真凶说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丫的也太绝了。”褚胖子咬牙道。
我明白褚胖子言语中的意思,事实上,当瘦高个说出真凶以后,我也一阵心寒,如今的大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为了她女儿,不惜想要将瘦高个杀死在棺材里!
瘦高个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追究下去,转头看着我,询问道:“绣花鞋发现了?”
“找到了。”我点了点头。
瘦高个哦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我和褚胖子:“那个绣花鞋,是我从黑棺中年轻女人身上脱掉的,当时我正好和陈兴在后山处理血涌泉……”
他话音一顿,神色凝重的望着我:“陈浩然,原来之前我们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墓穴中的血涌泉,确实是你外公弄出来的,但控制血涌泉的人,是你大伯!”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问道。
“因为他要救出他女儿。”
瘦高个将湿毛巾耷拉在黑棺边沿,继续道:“你外公把事情告诉我以后,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试想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亲生闺女冒险?而且还是九死一生的格局,开始我以为那个女人并不是他女儿,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陈兴就已经偷梁换柱,用另外一个女人替换了陈晴,但这个想法后来经过证实,是错的,里面确实是陈晴!”
我和褚胖子安静的听着。
他继续说:“从我们来到村口,到陈黑棺入村,都是陈兴设计的结果,他从这个局一开始,就后悔当初的决定,他怕陈晴出意外,所以制造了一个局中局,你外婆设计要救你,你大伯设局要救陈晴,只是当他销毁黑棺,带走陈晴和你外婆,我跟他才意识到,在这两个局之外,村子里还有人设局,为的就是看着你大伯和你们家出现隔阂,从而伺机而动!”
“这么复杂。”褚胖子挠了挠头。
瘦高个点头:“我也是看到陈兴把东西彻底销毁以后才发现。”
“所以我大伯才把你关在里面?”
我脑海中浮现出大伯看到瘦高个脱掉陈晴脚上的绣花鞋,勃然大怒的样子,趁着瘦高个不注意,在后面给他一个闷棍,然后把他带到家中关进黑棺的画面。
瘦高个否认的摇了摇头:“其实我是自愿的。”
我被当头棒喝一样愣住了。
褚胖子目瞪口呆:“你丫这么做是干什么?”
“还是因为陈晴。”
瘦高个微眯着眼眸继续道:“陈晴身上当时穿的衣服,其实都是经过浩然他外婆的手,里面藏着很多东西,属于风水方面的,我脱掉那双绣花鞋,其实已经打破了格局,等于让陈晴减少了寿命,也给陈兴救他女儿增添了一些麻烦。”
“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瘦高个神色一肃;“因为这是陈晴让我做的。”
“啊?”
“不会吧?”
我和褚胖子惊呼道。
“是不是觉得一个活死人,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瘦高个瞅着我们,冷笑了一声:“在外面可能不行,但这里是陈家村,陈家村藏的东西太多了,你们来到这里,就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陈兴去了哪里?”褚胖子问道。
瘦高个摇头,只字不提,随后任由我和褚胖子怎么追问,但凡是提到大伯的下落,瘦高个一个字也不说。
“不说算了。”褚胖子嘟囔了一句,随后上下打量着瘦高个:“不过你小子准备工作不错啊,知道进棺材带个湿毛巾。”
瘦高个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
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有些恍然:“湿毛巾是我大伯留给你的?”
瘦高个嗯了一声。
褚胖子弯着腰,手掌扶着黑棺,瞅了一眼瘦高个,又看了看我,一阵砸吧着嘴:“这下好了,刚刚有的线索,现在又没了,陈浩然啊,等会儿咱们去后山,我给你找一个风水宝地,这口黑棺留着,说不定还有用。”
“你是要活埋我?”我没好气道。
“废话!”
褚胖子叫道:“现在你除了等死,还能干啥?”
“谁说线索断了?”
瘦高个忽然开口,将那条湿毛巾捏在手中,低头看着毛巾道;“事实相反,我觉得陈兴留给我的这条毛巾,其实就是线索。”
“一条破毛巾能有什么。”褚胖子撇了撇嘴。
瘦高个摇头:“跟你说不明白。”
旋即,他自顾自走到院中,找了一些干柴火,自顾自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燃柴火,然后将湿毛巾放在柴火上,慢慢的烘干。
我和褚胖子蹲在他的跟前,手里拿着干柴,不时的往火堆里扔上几根进去,瘦高个很专注,手掌放在火堆上面,摊开湿毛巾,一动不动。
约莫二十分钟,毛巾彻底干了,瘦高个收起将毛巾,用手掌随意的扫了扫地面的尘土,把毛巾放在上面,轻轻的打开。
毛巾上竟然出现了一行字。
“解人皮之法,找江河。”
毛巾上的字歪歪扭扭,但勉强认得出。
瘦高个猛然抬头,瞪视着褚江河,抿着嘴唇一语不发,但那神色看起来,似乎想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褚胖子看清楚上面的字,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惊愕道:“这特么是谁留下的字,怎么还有我的名字?”
我凝视着上面的字体,心头一阵颤抖,指着上面的字道:“这是我外婆的笔迹。”
瘦高个和褚胖子偏头看着我,我接过那条毛巾,看着上面扭曲的字体,确认这的确是外婆的字。
外婆因为得了一场病,手掌经常颤抖,有时候连握着筷子夹菜都会晃动,更别提写字了,但我外婆很喜欢写字,她知识渊博,在村子里无论是和谁聊天,都能聊到一块,有时候很多人都是来到家里,一副愿意听她说话的模样,我小时候也是她教会我识字的。
“这也太邪门了。”
褚胖子挠着头:“我都没见过侯老太太她老人家,怎么她就知道我的名字呢。”
瘦高个:“不一定是你。”
我疑惑不解。
褚胖子更诧异:“现在就咱仨,能和江河联系起来的,除了我名字以外,还能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