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龚家长老会议事大厅里传来暴怒的声音。
“没想到,殷家真的这么猖狂,竟然敢欺侮到我龚家头上,我们可是皇帝钦赐的侯爵!”一位【兵气境】长老怒吼道。
“话是这么说,但人家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找不到证据到皇上面前去控告殷家呀!”这是他们最大的苦恼。
“哼,赵家和殷家早有矛盾,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了。”
“皇帝说有罪,他们就有罪了吗?他们心中可不认这个皇帝。”的确,殷家人心里,殷齐才是皇帝,而现在身为宰相的殷天盛也无需向皇帝行君臣之礼,当然,魏家也是如此。
“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殷家每次都能够行踪诡异,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铲除了那几家。”终于有人提到了关键的点子上。
“嗯,的确很奇怪,这是只有魏家影卫才有的手段。”这些人联想能力真是不错,殷世灭的确是用了魏家影卫的秘法。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因为被灭几家的留言,而推测是殷家下的手,但又感觉怪怪的。”终于出现殷世灭想要看到的局面了。
“你是说,我们一开始就推论错了?”
“是呀,谁说只有殷家觊觎那几家的家产的,如果是魏家杀人灭口,得到了那些资产,然后栽赃嫁祸给殷家,这也说得通呀。”
“嗯,谁会杀了人,还留下线索的,这摆明了就是栽赃啊!”
“我说上次找魏凌风商议对付殷家,他怎么半推半就的,原来他就是主谋,而一旦殷家灭亡,他就再难借殷家的名头来对付我们!”龚天策也顿时反应过来了。
“居然有这种事!真是罪大恶极啊!”听闻至此,龚家长老王也不能淡定了。
“想不到魏家竟是如此狼子野心,可恨!可恨呀!”不少长老都在咆哮。
“不行,我们要向皇上禀明,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猖狂下去了!”
“是呀,再让他们闹下去,那些下人全跑光了,我们就得自己上街买菜了!”
“对,对,对,那样就太丢人了,得尽快找皇上出面,当着满朝文武,请他制裁魏家。”
“龚天策!”龚家长老王发话了,“你明天早朝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向皇帝禀告这件事,另外,今天晚上我会派四名【兵气境】长老贴身保护你!”
“哦,还有,今天夜里严加戒备,定时清点人数,一有异常马上禀报!”长老王补充了这么一句。
但是,这样真的管用吗?
答案是否定的,龚家本家还是有下人失踪了,但所幸没有本家的人伤亡。
第二天,龚天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四名【兵气境】长老簇拥着(其实是被挤在中间,像粽子一样,生怕他白日被鬼抓去)进宫,这一奇景让人们感到特别滑稽。
终于他们来到了安全的朝堂之上,龚天策侯爷的威仪尽失,立马跪在堂下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皇帝哭喊着这几天他的担惊受怕。
“皇上啊,微臣过得好苦啊,请您一定要制裁他魏家,不能让他们再行凶作恶了呀!”龚天策头如捣蒜。
魏凌风听了顿时气急:“一派胡言,来人啊,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侍卫还是听他话的,毕竟魏凌风相当于是魏家的太子,金口玉言,谁敢忤逆。
但龚天策抹了抹眼泪,道:“魏凌风,你少逞威风,皇上,您请听我慢慢道来!”闻言,赵延龙给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下去。
“皇上啊,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所谓的厉鬼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三家灭门,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当然是魏家影卫的手段!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赵延龙闻言,用很不友善的目光看向魏凌风,魏家影卫是众所周知的,龚天策这么一分析,他觉得很有道理,事情很可能属实,那么魏家就是背着他吞没帝国大家族的财富,闷声发大财。
这种好事居然不通知他,赵延龙很生气!
“胡说八道!”魏凌风暴跳如雷,“我魏家什么时候做出过这么肮脏卑鄙的事!”
他这句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是满脑子黑线:你丫的不干这种卑鄙龌龊的事,训练那么多影卫干嘛呢?
看到群臣的古怪表情,魏凌风脸上一顿抽搐,他只有硬着头皮“解释”:“我魏家要是真要这么做,才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由我带领魏家男儿,就可以踏平你龚家,至于你们家那点财产,本大将军才不稀罕!”
“陛下呀,您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呀,原来他魏家是早有打算要踏平我龚家,实在是太可恶了呀!”龚天策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一面涕如雨下,一面不停地用拳头砸地板。
“你!”魏凌风真是无话可说了,他已经被气疯了。
而从头到尾,身为宰相的殷天盛则是闭目养神,只当是看热闹,反正不关他殷家的事,但是,皇帝却不打算让他殷家置身事外,他要把握任何机会打击殷家,毕竟这是个心腹大患。
“殷卿家,这件事由你裁夺最为公正,如何?”
“陛下,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还有诸多疑点,怎么能草率地就做决定呢?还是待臣先好好考察一番再做定论,也可避免冤情。”殷天盛这个回答很高明,既巧妙地回绝了皇帝,又争取了查案的机会,这样,他再怎么搬弄是非都没人说什么了,而其他人,不管是龚家、魏家,甚至是赵家都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老狐狸!”赵延龙心里暗骂(虽然他明显比殷天盛要老很多),但他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做足:“殷卿家,你身居宰相之位,日理万机,查案这种事由廷尉调查就可以了,就不劳宰相费心了。”
“谢陛下体谅。”殷天盛接着看他的热闹。
看到殷天盛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魏凌风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这些天殷天盛为了给殷世灭分担压力,经常到他魏家捣乱,将一些出外办事回来的长老抓走,导致长老会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本家。
更有甚者,居然还在上朝的路上伏击他本人,若不是他机灵,跑得快,说不定就遭到毒手了,然后他每次出门都必须先乔装改扮,毕竟魏应雄不能时刻守着他。
根据殷天盛的行事风格,他判定前些日子作案的不是他本人就是他儿子!但这种事说给别人听,也没人愿意信,现在谁不知道殷家和魏家已经水火不容了,任何诋毁都会被看成故意污蔑。
“殷大人呀!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查探,根本就是一目了然,魏家的罪行天理不容,只要他魏凌风还在朝堂之上,我等寝食难安啊!你们说,是不是?”龚天策不屈不挠,又把头扭向了裴远兴和郭应元。
两人看到龚天策这般模样,对于魏家早有厌恶之心,早晚都是要对上的,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给皇帝压力,让他出面征讨魏家。
于是这两人也一同表态了:“侯爷受到同僚迫害,我等感同身受,若不除掉魏家这颗毒瘤,实不解我心头之恨,死去的御史、骠骑将军以及太子太傅也难以瞑目,请陛下降旨亲征!”除掉魏家,他们当然是有好处的,至少大将军这个位置空了出来。
“你们!一派胡言!”魏凌风已经是气急败坏,对皇帝厉声道:“皇帝,要动我魏家的话,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他们殷家!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哼!”随后他拂袖而去。
“兹事体大,容后再议,今天退朝吧。”皇帝当然不肯答应,意味深远地看了一眼殷天盛,也退去了。
“三位大人慢走,”殷天盛叫住了龚天策、裴远兴和郭应元,“事到如今,魏家与你们三家已经势同水火,而皇帝又不打算为你们出头,就是坐视你们受魏家迫害,这样的绝境之下,我殷家倒是愿意帮助三位,至少,魏家不敢轻易到我殷家闹事。”
“这,”郭应元叹了一口气:“哎!我身为国舅,但没想到皇帝这么不念旧情,为了一己私利,甘愿将我们当作弃子,罢了,蒙宰相大人高义,愿福荫我郭家,郭某这就回本家找长老王商议此事,告辞。”
“我们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告辞,告辞。”随后龚天策和裴远兴也离开了。
这种大事当然需要好好考虑,但他们的语气中有推脱之意,殷天盛也明白,还不是怕脱离虎口,又入狼窝。但殷天盛确实是想趁机吞并了这三家,这样殷家实力大增,而且殷世灭的任务也等于是完成了。
回到本家之后(注:魏凌风全家被杀,为了泄愤,不仅虐杀了殷枫母子,还把宰相府烧了,所以殷天盛只有在本家住),殷天盛对殷世灭说起了今天朝堂上的故事,让殷世灭听着啼笑皆非。
居然有这么滑稽的事情发生,可惜他不能去看。
好笑归好笑,殷世灭的动作不能停下来,若是殷天盛刚刚招安,然后闹鬼事件就消失了,这就很容易让人遐想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