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袭人的秋晨,街道上萨玛勒黄红相间的树叶,地面上湿漉漉的,昨夜的雨浇头了这个村庄,几处低矮的民房上冒着袅袅的炊烟,也有不多的村民在清寂的街道上走过,在泥泞的路面上,留下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脚印子,也还有几条弯弯扭扭的车辙。
临街的几家店铺面前的水泥地面上,光溜溜的,几个玩的很欢畅的孩童,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急匆匆的从一辆皮卡车上跳将下来,向临街的便民店方向走去,孩童们定定地,充满天真的眼神,看着他从眼前走过,孩童们不在欢畅的玩下去,而是安静的看着那个熟悉的便利店。谁也没有说话。
孩子们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掀开门帘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这个陌生而怪异的汉子,使得每个孩子心里产生了一阵阵恐惧,惊恐的孩子们都背靠着墙,沐浴着秋晨初升的阳光,静静地,像是等待着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们相互看着。
不时,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背着一个袋子出现在便利店外面,几个孩子把目光投去,与大汉打了对眼,惊秫的孩子们掉头就跑,没敢回头再看一眼,壮汉嘴角露出点点冷笑,看着孩子们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扔到了便利店的屋顶上,颠簸着赤脚片子朝着皮卡车走去,他坐进车内,点燃一支香烟,悠然的吸了一口,看了一眼便民店后,启动他的皮卡车,朝着南边的山路上驶去,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中。
中午时分,便民店老板遇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使得原本平静的村庄,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街头上不再有往昔的热闹,寥寥几个身影也都是行色匆匆,到了暮色降临的时候,这坐落在山谷深处的村庄,更像是一潭静谧幽深的湖泊,死一般的沉寂。
几位警探在凌乱的便民店勘察取证。他们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溢满这个不大的店内,收银机匣子的分槽里,溅满了血迹,几个硬币散布在槽里,再往里面看去,地上摊着一摊凝固的血,几缕稀疏而花白的头发,和着血迹粘在店老板的脸上,脖颈处皮肤显得很臃肿,像堆羊油一样,堆在躯干和脑袋之间,搁在脸盘旁边的手上,也有黄褐色的斑纹,很明显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胖男人。
警探们勘探完毕,没有找到任何有实质性价值的线索。李警探好奇的翻阅着从廉价酒瓶背后拿出来的账本,跟着其他的探员们一起走出了便民店,之后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李警探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想着唯一的线索,觉得很蹊跷,索性静坐着,等回去看会的时候在分析账本内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个账本却使得他不能够安静下来,显得很焦躁,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况,却从来没有一起使他很急躁的,他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老李,没事吧!怎么了?”在他身旁开车的王警探说道。
李警探拖了一口烟,说“没事。”
呼哧呼哧的风在车窗外吹过,外面绿中透黄的树林里,急急闪过他们的视线,不远处黑黝黝的山脉,绵延起伏,偶见几座耸入天际的山脉上银光闪闪。
李警探在收队之后,驾驶自己的车子,径直朝着金彪的那里奔去,一刻也不想耽搁,不时的摸着装在夹克内袋的记账本,心里寻思着可疑的数字,还有那现场可怕的一幕。
金彪离开天狼特战队,是有军区领导下达的一次秘密行动,他以过硬的军事素质,赢得了军区领导的信任,也是他和领导的谈话之后,深感此次责任重大,更是考验他对自己作为一个革命军人,应该肩负使命的无限忠诚。
知道这次行动的人是少之又少,就在那天,他的战友起床之后,发现他像是在人间突然蒸发一样,每个人心里都觉得难过。可是在铁的纪律面前,他们只能按照往日的样子,不知道不问,还是每天进行着日常训练与学习。
李警探来到金彪的临时阵地,是一个叫雪域仙境的高档会所对面的一座公寓。穿着便衣的他,悄悄的来到公寓楼的九层,楼道里很安静,他虚步来到金彪的门口,按照原来约定好的规矩敲响了门。
屋内的金彪正进行着体能锻炼,听到敲门声后,他安静了下来,静听敲门声传来的次数,待确认之后,就去开了门。
“什么情况”金彪把门关好后,急切的问道。
李警探把下午勘察现场发现的记账本递给了金彪。“你看看这里面的数字。”他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静候着金彪能从中得出一些线索。
一本很普通的记账本,在金彪的手里翻来覆去,他仔细的思考这每一串数字之间的关系,还有个别人物的绰号,以及记录着某些人的联系方式。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单人床,四四方方的军被,平整的床单,床下是一双高帮作战靴,临床的写字台上面放着一把狙击步枪。枪托旁边是一副迷彩色的望远镜。银灰色的窗帘,把室内遮蔽的严严实实,就在李警探上来时,看到窗口没有一丝亮光透出来,还以为金彪不在。
金彪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留下来的汗珠,背心已经湿透贴在他健壮的躯干上,他把记账本放在桌上,走进浴室放着凉水冲澡,也是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完事后换好衣服,交了李警探出门。
李警探纳闷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金彪说道:“咱们还是重新去一趟案发现场,你带路。”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能不能有更多的发现。
夜色已经降临,他们在路边的餐馆草草的吃了一顿晚饭,顺道在路转角的地方咖啡店里要了两份咖啡,径直朝着那个偏僻的案发现场驶去,远离了喧闹的市区,穿梭在夜色笼罩的山涧土路上。
便民店老板死去的噩耗,如雾般罩在这个村庄上空,沉寂的犹如一座坟场。月亮的银辉洒落下来,也能看到白瓷砖修葺的墙体,便民店门口前方的树林里,一只猫头鹰发出慎人的叫声。
李警探打开强光手电筒,推门而入,屋内已经没有下午时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儿,收银台那边用白色粉笔画的死者死去的姿势,倒也清晰可辨,还有就是光束中暗红的血色很耀眼,像是在催促他们尽快将凶手就地正法。
金彪拿着手电筒,查看地面上的脚印,想到前天下的一场雨,地面上肯定能够留下清晰的脚印,他从里面看到外面,就在他出门走了五步远的样子,就看不见凶手离开的脚印,心里升起了疑窦,叫了李警探过来细看,心里也琢磨着凶手这一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查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金彪看着漫天的星光,他走到距离墙体足有七八米远的地方,看着白瓷砖修葺的墙体,然后一个箭步飞身一跃,爬上了墙头,李警探看着他的行为有点不解,再次看到金彪翻身跃下的时候,他心里乐了,终于找到一条线索。
金彪拿着一双高帮的棕色皮鞋,鞋上沾满了泥巴,还有几滴血,尚未干透,鞋底跟她们刚才勘察是的一样。
离开案发现场,她们穿越浓浓的夜色,驾车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市区,李警探拿着证物直接奔去刑侦,希望在这一新的线索上能够突破,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之后,他怀着这样的一份期待回家去了。
金彪在自己的临时阵地继续着自己的侦查任务,监视着楼对面的雪域仙境会所,看着外面清寂的街道上空荡荡的,索性躺在床上看起了李警探给他的记账本,看着一串串数字,在脑海里思考着它们之间的联系,和来龙去脉,几个手机号的主人,都是一些谐谑色彩的绰号人名。
此时,他看到哦一个很奇怪的手机号,只有前面的八位数字,后面的数字有“波斯猫”三个字代替,这样隐晦的神秘号码,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可是,便利店老板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让他开口说话太难了,只有另辟蹊径。他寻思着多日以来的侦查过的每个可疑的人物,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波斯猫”的人物,也不知道是男士女。想着这个谜一样的人,在静静的夜里疲惫的睡去。
迷离的酒吧里,妖冶的女郎在一根钢管上像一条蛇一样,专注的表演给猎艳的男人,或者女人看,不时发出几声尖叫,赞美着她精湛的舞技。
在酒吧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游移在狂欢的人群中,不时的看着酒吧门口有什么人进来,时而也在眉间露出不耐的样子,他捏了捏鼻子,看了看时间,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壮汉过来将他摁回到座位上。定睛一看不觉得惊了一下。
道:“雄田!”
井上原一定了定神,说道:“咱们还是谨慎点的好,你刚才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
雄田文义喝了一口酒,他没有回答井上的问话,而是看着妖冶的女郎在搔首弄姿,接过井上递来的香烟,向着沙发躺了下去,闭上了冷峻的眼睛。
“雄田,我今天看到电视转播的某处便利店老板被杀的消息,这个杀手的手段还是挺麻利的,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给他们一帮蠢猪!”
吞云吐雾的雄田接了井上的话,说道:“哼哼,杀手要做的事情,不做到极致,怎么能够在这条路上走?”
井上知道是雄田雄田的作风。也就顺着雄田的话恭维了一番。
在昏暗的光线下,雄田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得意,原本绷紧的脸上放缓了不少,他的耳下有一条疤痕,看上去让人不免心里一颤,络腮胡子修剪的很完美,宽大的额头下是一双坚毅的眼睛,却充满杀气阵阵,脸盘是棱角分明,像是一个受过严格特殊训练的人,像狼!他身上带有一种干练、刚毅、果敢的气质。这让人不免猜想他曾经是一名军人。
“雄田君,我们的货源现在很紧缺,老大让我前来探点口声、、、、、”井上略显胆怯的问道。
没等他话说完,雄田文义没有让他接着往下说,只是凑近井上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井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故作不知道之之状,“是你!”
刚说道“杀”字的时候,他闭上了自己的嘴,看着雄田文义的脸,举起手中的酒杯,竖起了大拇指,向雄田敬了一杯酒。他想到这个被杀的人,站在自己本部的角度想了想,并没有损失什么,却为雄田的高超作风啧啧称赞,想到电视上转播的那一幕,倒也给了对方一击,可货源却在他的心头上沉甸甸的压了下来。
他给自己的老板拨去了电话。
雄田文义仰卧在沙发上,享受着井上递来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