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睿王府中,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越君正对仓九瑶的在意,所以无论仓九瑶走到哪里,见到她的人皆是毕恭毕敬。
但唯独这个家伙!
前一次在断崖之下,他就处处惹得仓九瑶不痛快。
“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明白了,我是欠了你银子,还是摸了你媳妇,你成天跟我做对,你有完没完!”
仓九瑶挣扎着想要下地,但越君正却抱着她不肯松手。仓九瑶只能在越君正怀里义愤填膺的指责天衣。
听了仓九瑶那一句“摸了你媳妇”,越君离在旁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
而天衣却一脸无辜的说:“九姑娘既没有欠我银子,媳妇我暂时也还没有,而九姑娘说我与你处处做对,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仓九瑶咬了咬牙,腹诽天衣完全就是一个无赖!
而且还是能言善辩狡诈非常的无赖!
“那天在断崖下,你逼着我下水,你却留在岸上说你不会水!为五殿下治伤之时,你一个会医术会武功的竟然还说你晕血!其他时候更是处处出言不逊,方才还把我弄进了荷花池里,你不是跟我做对是什么!”
越君正听了这些话,不由得也看向天衣,目光询问此事。
天衣两手一滩:“九姑娘与我想必是有些误会在其中,当日我说不会水与晕血,并非骗你,这一点五殿下与王爷也都可以作证的。”
天衣看向越君离,而越君离确实点了点头。
且越君正也并未反驳天衣的话,想来确实如此。
仓九瑶皱了皱眉心:“那方才呢!”
“方才?方才我可什么都没做呀。”天衣笑的一脸无辜,但看在仓九瑶眼中却是阴险狡诈。
如此剑拔弩张之势,越君正的脸色也渐冷,越君离在旁远道:“六弟不妨先送九姑娘去更衣,天寒未免着了凉。”
仓九瑶自认口齿也还算伶俐,但是遇到这种无赖,便成了无用武之地。
天气微寒,一阵阵冷风吹过,使得身上的湿衣似冰水紧贴在身,即便被越君正紧紧抱在怀中,仓九瑶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察觉到仓九瑶的冷颤,越君正抱着仓九瑶轻声道:“先送你回去换衣服。”
越君正虽然嘴上没说天衣,但是渐寒的眼神却已经表现出,这事儿没完了。
但天衣却直接不去看越君正的目光,皱了皱眉头:“九姑娘……好臭。”
仓九瑶本就恨得咬牙,害自己掉进花池的是谁?竟然还在此说风凉话。
“你-是-故-意-的!!!”仓九瑶一字一顿,黑如鸦羽的眸子寒光凛冽咬牙切齿。
天衣依旧一脸无辜:“九姑娘说什么?”
方才压下去的火,又被天衣点燃!
仓九瑶发现,从见面的第一天起,这个天衣他总有办法将向来好性子的她激怒。仓九瑶深深呼吸,压下满肚子的火气。宽慰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
遂即一抖衣袖,满衣袖的水当即甩了天衣满脸,其中不乏通过他微张着嘲笑仓九瑶的嘴进入口中,继而顿时便笑不出来了,有种张着嘴吞了苍蝇的画面感。
惹得越君离一声轻笑。
但仓九瑶依旧不解气。
“先回去。”越君正不顾仓九瑶挣扎,非要在怀中抱着她回房间。
”
简单沐浴更衣,一身淡紫色云锦广袖长裙,长发随意的挽成了简单的发髻,仓九瑶这才出了房。
但原本等在门外的越君正却不见了,问过侍婢才知,方才徐管家说有要事,将越君正给找了去。
仓九瑶也没有多想,回到小亭处,见天衣与越君离依旧在那里。
仓九瑶面色不善的冷眼看着天衣,而越君离在旁开解道:“九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这事儿……”
越君离想要宽慰仓九瑶几句,却不知该如何说,毕竟仓九瑶和天衣他偏袒谁都不大好:“天衣他,真的不会水,也确实晕血,这一点他并没有骗你,想来这其中是有些误会的。”
仓九瑶:“……”越君离这偏袒的话说的也太露骨了吧、
天衣在旁看着手中的棋子不语,肩膀却轻轻颤抖,在明目张胆的偷笑。
见仓九瑶未语,越君离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况且,落水这事儿,恐怕多数人这辈子都是有几次的。”
仓九瑶一脸阴霾。
天衣听了越君离的话后一脸欠揍的说:“五殿下此话差异,这么多年,落进府中花池的人,九姑娘恐怕还是第一人。”
越君离瞪他一眼,意指天衣有些过分。
而仓九瑶看向天衣,清浅一笑语声淡淡:“若天衣公子想做那第二人,我倒是非常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九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就不劳烦九姑娘了。不过若是九姑娘还想再跳一次花池,在下倒是乐意相助!”
“天衣!怎好对九姑娘无礼!”越君离在旁轻斥。
仓九瑶怒视:“好啊,若真有那一日,我也必定拉着你做垫背!不过到时我可不会去救你这个不会水的旱鸭子!”
“九姑娘无需动气……”越君离孜孜不倦的在旁劝阻宽慰。
天衣听到仓九瑶那一句不会水的旱鸭子,手中的拳头紧了紧:“看来九姑娘现下就已经有些急不可待,想要再体会一次方才花池中的清澈凉爽了!”
“怎么,嘴上没理想动手是不是!好啊,来来来,我今日就奉陪到底!”
仓九瑶说着一挽长袖,露出了半截莹润的手臂,越君离当即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向天衣:“天衣!莫要胡闹!”
仓九瑶挽着袖子掐着腰,等着天衣一脸的挑衅。
说实话,若是天衣真跟仓九瑶动起手来,她还真的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但是仓九瑶也料定了天衣绝对不敢跟自己真的动手。
说不定只是在仓九瑶不知情的情况下,天衣暗中跟着越君正的时候有什么事儿让他不爽了,所以现下处处跟仓九瑶做对。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而已。
而天衣对着仓九瑶那副挑衅的面孔,脸色果然越发不好看。
但他越是生气,仓九瑶便越是得意,遂即一声哼笑,微扬着下巴睨着天衣,一副走着瞧的神色!
侍婢端着换好的温茶而来,方一进院子便听到了仓九瑶与天衣的争吵声,还有一脸无奈的五皇子,她想了想,当下默默的端着茶壶退出了院子,以免伤及无辜!
……
从远处看。
初冬日暖,清风怡人,睿王府的后花园中,佳人公子姿容隽雅,气质斐然,随意落座间推杯换盏谈笑风声。这番景致好似一副初夏美丽的画卷,另观者心旷神怡。
近处去看。
仓九瑶与天衣唇枪舌战,互不相让,越君离在旁劝了这个安抚那个,最后却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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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仓九瑶从外而归,方才下了马车,便见着白化神色匆匆的向府外走。
迎头见着仓九瑶,白化先是一愣,继而也顾不得礼数,神色忧虑上前便拉着仓九瑶的手臂便又进了府中。
仓九瑶一甩衣袖,白化这才察觉到自己情急之下竟忘了仓九瑶现下已是女儿身。
“属下一时情急,还望主子恕罪。”白化低首一礼。
仓九瑶也并未在意,只是希望旁人看到在背后胡乱非议而已,当即摆了摆手问:“究竟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主子。”白化欲言又止,神色也是百般纠结。
相处了这么久,仓九瑶已经了解的很清楚,看到他现下这表情就知道,白化这一次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
因为每一次他做了不该做的事,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仓九瑶摇了摇头,已经开始有些头痛了:“说吧。”
白化看着仓九瑶又犹豫了一瞬,被仓九瑶延伸催促之后,这才闷闷的说:“主子,我打死人了。”
“打死人?”这下子连仓九瑶这样沉稳的性子也惊讶了,况且白化虽然性子有时欢脱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知分寸。
而且白化也并不是没见过血的,若只是普普通通的杀了人,应该会自己处理,而不是一脸郁闷的找仓九瑶来。
“什么人?”仓九瑶当即追问。
“是……是肃州林氏的人……”
仓九瑶蹙眉想了想,不需白化提醒,她便估摸出这其中的缘由了。
前些日子白化带来的那名清客闵丹南,可不正是肃州林氏曾经的世仆。
“闵丹南在何处。”仓九瑶沉声问。虽然当日颇为心上那闵丹南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