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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周俊原本的如意算盘是浑水摸鱼抢夺军粮,再遁入深山,岂料,一系列的境遇打乱了他的部署。好在当下总算转危为安,开始往深山处隐退,随着五大哨主力全军溃灭,周俊此时的计划也开始改变,他先前根据那份现代地图,已经选好了去处,只不过,他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更重要的是,五大哨主力已经灰飞烟灭,直捣五大哨老巢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对于这个决定,马匪们没有不同意的,此次进击府谷,在与五大哨运粮队的交锋中,周俊部也折了三十多个马匪。五大哨的主力是被官军击溃的,此刻周俊部马匪正有气无处撒,还在为未能亲自歼灭五大哨而懊恼不已,带领这帮人去直捣五大哨的老巢,无异于让他们吃了一剂兴奋剂。
周俊招呼过黄公羊等人,就地制定了进击计划,确保能够以最小的损失,成功拔掉这个除官军以为最大的钉子。周俊的眼中,只有两种敌人:一种是妄图杀戮他们的,比如官军,另一种就是打压、遏制他们,阻碍他变大变强的,比如五大哨。只有先消灭阻碍他们壮大的敌人,才能壮大充实自己,和妄图杀戮他们的敌人对抗。
计划制定之后,周俊部便斗志昂扬地以急行军的速度沿山谷中的小路进击,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便抵达了五大哨盘踞的山寨地段。
此时是凌晨,五大哨的防备比较松懈,连瞭望哨上的贼匪都已然入睡,完全没有发现周俊部已经逼近。五大哨盘踞此地多年,从未将其它匪众放在眼里,眼下各路匪众都被他们征集去攻打府谷去了,除了留守五哨山寨的上千名匪众,此地已经没有百人以上的匪众了,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也难怪他们能够有恃无恐。
五大哨盘踞的地点也属于榆林驼峰山地段,他们分别占据五个山头,互为犄角之势,在五个山头之间,仅有一条狭小的山路,连接着一处隘口,名曰猎狐口。官军、客商无论西入宁夏、甘肃,东入山西,或者北上鞑靼,凡从榆林的地界过,猎狐口便为进出的必经之路。此地地势极其险要,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且五大哨的五个山头都能够相互支援,如若一个山头遭遇了攻击,其它四个就会立即支援,像包饺子一样包过来。
这猎狐口就像是一个口袋的口子,攻击的军队一旦进入,在五大哨五个山头强有力的协同作战下,几乎都逃不过全军覆没的命运。这也是为何官军一直对五大哨进剿不利的原因,而五大哨的发展壮大,与这里的地势也是有极大的关联的。
周俊制定的计划原则是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他采纳了黄公羊的计策,进一步完善再作了周全的准备后,便命令众匪依计行事。
五大哨的瞭望哨设计得相当到位,很快,一所瞭望哨的贼匪就发现,有一支人数相当可观的马匪队伍大摇大摆地向着自己山寨这边开来,此刻已经近在眼前了。
“什么人?都止住别动!”瞭望的贼匪厉声问道。
“大将军府谷大胜,此刻正追杀官军残部,我等奉大将军之命,特来运送抢夺的军粮至此!”黄公羊按着先前设计好的托词道。大将军指的是五大哨的贼首黑龙蛟,此人不过是地方巨寇,却总以大将军自称,此地各路贼寇皆知。
“可有凭证?”对方虽然还不知道五大哨主力已经在府谷全军覆没,但对于这样一支突如其来的部众,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警觉性,继续盘问着,就是不开山寨门。
黄公羊喊话道:“有山狼哨哨主的哨令在此,请兄弟过目,此行我等还抢掠了年轻女子数十人,大将军吩咐了,连同酒肉一同带予弟兄们享用!”
哨令自然是有的,正是从被他们俘获的山狼哨哨主身上搜出来的,这厮平日里凶悍残忍、趾高气扬,却是个十足的软蛋,几棍子抡下去便跪地连连讨饶,再几巴掌便什么都交代了。原来,五大哨的防范意识还是非常重的,如果没有五哨哨主本人或者哨令,是无法赚开山寨门的。
那贼匪一见递上来的哨令是真的,再听得对方还带来了酒肉和女人,当下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赶忙开了寨门迎候。
周俊等人还从山狼哨哨主的口中盘问出:五大哨盘踞的五个山头中,以混天哨的实力最强,人数最多,因为混天哨是五哨之主,是黑龙蛟的老巢所在,所以大多数的物资,都囤积在了这里。只要拿下这里,五大哨其余四哨便不足为虑了,所以,周俊他们才会选择这里下手。
一听到是大将军送来了好东西让他们享用,越来越多的五大哨匪众便迎了出来,周俊部马匪推着车驾着马,在五大哨众匪的目光下,一步步地向着营寨的深处深入,好在此时天刚蒙蒙亮,加之周俊部灰头土脸、满脸污垢,还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们。
不过很快,五大哨的匪众们就发现不对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带进来的,根本就没有他们期待的酒肉和女人。
“慢着!酒呢?女人呢?”一名五大哨匪众的小头目突然上前,一把揪住走在最前面的黄公羊的衣领,厉声地问道。
周俊部匪众顿时都怒火中烧,妈的,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平日里受了你们那么多的欺压,这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嚣张!
周俊一见自己的大部分部众已经深入到营寨中了,眼下也瞒不过去了,于是一把抽出粮车上藏匿的钢刀大声喝道:“都带着呢,你们到地狱去找吧!”
话音刚落,使鬼头大刀的王锤一把窜了上前,横着就是一刀,揪住黄公羊衣领的那贼匪的脑袋便搬了家,远远地飞了出去,王锤高举着鬼头刀大声呼喊道:“杀!杀光五大哨!”
顿时,周俊部喊杀声震天,五大哨的匪众们,看着自己期盼已久的酒肉和女人,刹那间突然就被寒光四射的马刀所取代,顷刻间阵脚大乱,被周俊部一阵冲杀,死伤甚重。
在场的五大哨匪众根本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对他们进行攻击,一时都没回过神,顷刻间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而藏匿在营寨中的其他匪众出来见到这情形后,先是一阵慌乱,但很快地,他们便发现周俊部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当下便迅速进入了状态,开始负隅顽抗。他们从营寨的其它地方冲杀出来,更有匪众手持火绳枪爬上了高处,占据着有利的地势,对周俊部进行射击,打死打伤了好几名周俊部马匪,并点燃了信号烟火,开始在向其它四哨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