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啸海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慎闯入了冥界,所到之处见到的尼玛全是鬼。
难道柳东根真的死了吗?
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前面是一个加油站。一辆中巴正在那里加油。高啸海估计那一定是从镇上到村里的短途班车,立即快步赶了过去。
没等他赶到,中巴已经驶出了加油站。
“哎,等一下!”
以他的速度,平时追上一辆刚刚启动的巴士根本不是问题,不过这次他怎么都追不上。看来这一路上,他是被孤魂野鬼纠缠的有些疲惫不堪了。
“哎,美女,这是最后一班下乡的班车吗?”看到刚才给中巴加油的加油员,正准备朝值班室走去,高啸海忙过去问了一声。
加油员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出头,长的眉清目秀,虽然不如城里的姑娘靓丽,不过在这种小镇上,也应该算的上是凤毛麟角的大美人了。
“啊。”那姑娘脱口而出敷衍了一句,同时十分警觉地看着高啸海。
这是一个很小的加油中,而且又在偏僻的镇外,猛地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搭讪,不由地不让姑娘百倍警惕。
高啸海也出了姑娘的心思,只好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问道:“请问你是这镇上的人吗?”
“你有什么事吗?”姑娘反问了一句。
“我想问一下,高德明高镇长的家住哪里?”高德明是高啸海的族兄,去年刚提的镇长,高啸海回乡之前还跟他通过电话。
“不知道。”说着,姑娘似乎不愿再与高啸海多聊,十分警惕地转身回到值班室,“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我也是醉了。
这一路上遇见的都尼玛是鬼,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吧,还把我当成了坏人。
没有办法,高啸海只好继续朝前走去。
大约走了几百米远,才发现一排老式木头电线杆上,挂着十五瓦的昏暗路灯,而且两边的建筑也开始稠密起来,临街的大多是低矮的青砖瓦木板房,让高啸海感觉好像是回到了解放前。
在高啸海的记忆中,镇上好像没有这么古老的房子。而且整条街上诡异得很,别说是人影,就连一只猫、一条狗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记得从巴士上下来时还只是傍晚,现在最多也就晚上七、八点钟,怎么看这情景像是深更半夜似地?
一道白色的亮光,突然从身后照来,而且不断上下摇晃着。不用回头,高啸海就知道那是一束汽车的灯光。
等到车灯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站在路边回头看了看,准备让那辆汽车过去。
从背后疾驶而来的是一辆轿车,行驶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吱——”地一声刹住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下降的车窗玻璃里面探出脑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啸海,你小子还活着?”
高啸海定眼一看,立即笑了。
因为他看清开车的正是自己的族兄高德明。
“德明哥,”高啸海忙不迭跌地跑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总算见到个喘气的了。哎,对了,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活着?”
“刚接到镇派出所所长的电话,说一辆从省城过来的大巴,在前面的高速公路上,一头栽下大桥,车上三十多名乘客包括司机无一生还。你不是说今天晚边到吗?我还以为你也在那车上。”
晕死——
高啸海忽然想起那个肩膀上一个脑袋,胸口上一个脑袋的鬼魂说过的话——
“他该不是从那辆巴士上漏网的吧?你们没听到阎罗秦广王刚才一路上都在嘀咕,怎么今天数目不对,像是少了一人。”
看来自己真是侥幸捡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