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啸海停下脚步，大声问道：“你是谁？”
那个苍老而清晰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晕呀——
当年读书时，高啸海最讨厌的就是文言文。
“那你在哪里？”
“在你脑海里！”
高啸海两眼一闭，白胡子老头盘膝而坐的形象，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空间。
“你究竟是车站门前的乞丐，还是草棚里的老者？”
“都是，都不是。”白胡子老头说道：“我乃方外之人，只是临时依附皮囊显现，居无定所，容无常形。”
“汗，我从小讨厌古文，你能说现代汉语吗？”
高啸海话音刚落，白胡子老头忽然“阿嚏”打了个喷嚏，只听“噗通”一声，高啸海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碰了一鼻子灰。
只见白胡子老头揉了揉鼻子，怒道：“孽障！老祖宗的东西都被你们这代人给丢光了，该打！”
“啪啪”一连声起，高啸海趴在地上回头一看，尼玛啥玩意没有，但屁股却被抽得断经裂骨般地剧痛。
我嘞个去！
高啸海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屁股，甚至是谁，用什么东西打的完全不知，这顿打挨的实在是窝囊。
他双手撑地准备爬起身来，但怎么也动弹不了，整个人像是完全被泥巴地吸住一样。
现在劳资才相信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
“喂，老头！”高啸海怒道：“我也就是问你一句，丫的至于动粗吗？”
“你妹的，居然口无遮拦，不懂礼貌，大爷不叫叫老头，掌嘴！”
“啪啪”声起，高啸海被煽的摇头晃脑，面颊红肿，却也看不到是谁用什么煽的自己。
“我去！”高啸海怒道：“丫的会网络语言，居然跟我咬文嚼字？你要再不住手，劳资要骂你祖宗八百代！”
“嘭”地一声，高啸海只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再要张嘴的时候，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一千三百年前，我曾收一泼皮为徒，没想到今天却收了你这个孽障。”
“靠，劳资还没答应拜师呢！”高啸海高声喊道，却发不出声来。
白胡子老头对他的歇斯底里恍若未觉，不急不缓地说道：“茫茫宇宙四重天，人间、冥界、仙境和佛土，我已经给你看了天眼，因此你虽在人间，但却能审视冥界，至于仙境和佛土，则要等你慢慢修炼。”
“丫的劳资不听行不？”
话虽如此，但白胡子老头的话，却如斧凿石刻一样深嵌于高啸海的心中，想不听，想忘记都不行。
白胡子老头接着说道：“修炼共分十个层次，畜、人、鬼、魔、精、妖、道、神、仙、佛，你从人形开始修了，就只有九个层次，修成成果之后，便会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白胡子老头的话，渐渐吸引住了高啸海，他想：四重天，是不是四层天呀？最地下的是冥界，地上的是人间，天上的是仙境和佛土？
“非也！”白胡子老头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五浊恶世，也是凡圣同居，在同一个空间里，人间、冥界、仙境和佛土共同存在，只是凡夫俗子看不见、闻不着而已。”
汗——
劳资什么都没说，只是动动心思他也知道？
高啸海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人间、冥界、仙境和佛土都是混杂在一起的？”
“是的，”白胡子老头说道：“只是佛能见仙、仙能见鬼、鬼能见人，人却不能见鬼，鬼也不能见仙，仙也不能见佛，除非上高一层次的显现，否则，下一层次的是无法感觉到上一层次的存在。如何我若不给你看天眼，你是看不见冥界的。”
高啸海急道：“那你再给我开个能见仙境和佛土的天眼吧？”
“成仙成佛首先要六根清净，了断尘缘，潜心修炼。”白胡子老头说道：“你这孽障六根不净，尘缘未了，与你一千三百年前的师兄一样，必须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方能修成正果。”
我嘞个去！
这白胡子老头真耐得住寂寞，一千三百年来，一共只收两个徒弟？
“那你的第一个徒弟是谁？”
“谁知道呢！”话音刚落，不仅是脑海中的白胡子老头，连头顶的卍字符，心中的菩提树一道，都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