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离开了天界,半河开始在他的束缚下挣扎。杀生丸带着她驻足到了一条溪流边。
一驻地,杀生丸就松开了手。
半河摊开手,看着两颗闪着金光的宝石,心如针扎,这种持续不断的隐痛令她无措,因为一直没有体感,心的感受就来得特别强烈,想起那孩子的脸,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掉。
她缓缓蹲下来,把头埋进臂弯里,两颗金耀石被拽进拳心。
杀生丸半眯着眼睛,视线投向水面。他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半河,也不习惯处理这种局面,更不习惯自己竟会对这种事在意,他想努力地找回心如止水的感觉,却是越想平静,内心越是波澜层叠。
“半河。”还是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你走开。”
杀生丸一怔,你走开,好简单的三个字,这类的话是他以前常常对半河说的,原来听起来竟然这样酸涩。
或许是想逃避这种状况,他竟真的转身走了。半河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任由天空的颜色从浅淡的白到深沉的蓝,再到近墨的黑。
杀生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的身边燃起了一堆柴火,火光在他的睫毛上度了一层金晕,杀生丸静静坐在地上,单腿供屈,冷漠地看着从火光中弹爆起来的火星子,时间流动得有些慢,半河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杀生丸偶尔把视线调过去,手在身侧渐渐握成拳头,竟为了这种事疏离他,真是个不经世事的蠢女人。
终于,停顿的时间磨光了耐心,他开始淡淡开口:“不过是在痛苦的记忆与心安的终结之间,做了更容易的选择而已,他自己都放下了,一个毫无瓜葛的妖怪,用这种理由来黯然神伤,不觉得很可笑吗?”
半河的头终于缓缓抬起来,她看向杀生丸。
“哼。”嘴角浮起一丝冷意,“殿下对于生与死的定义,我早就该懂的。可在我眼里,只有活着,才有重获快乐的希望。死这种恶毒的结局,不适合发生在一个经历了九百次轮回,都没有享受过一次人生的孩子身上,知道吗?殿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根本没活过。可我们,把他最后一次轮回也逼到了尽头。我有什么资格骂连司,为了自己的目的,囚困他人的命数,我不也一样吗?”
“逼着他活下来,不过是换了一种囚困的方式。”杀生丸看着火苗,淡淡的说,“半河,仁慈这种事,不适合妖怪来体会。”
“是,殿下,您说得有理,一个妖怪,居然不自量力地同情神仙的命运,更何况,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半河站起来走近杀生丸,蹲下来拉起他的手,把两颗金耀石放在他手心。
然后仰起头,看着他:“殿下珍重。”
她突然起身,背离他向外迈步,步伐急促而坚定。
哼,殿下,殿下.....愚蠢的女人,准备把这个无聊的称谓,叫到什么时候。当初怎么撵都撵不走,竟然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为了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想要一走了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