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河从梦境中醒来,惊得一头冷汗,抬起手来,看到手心的黑点,是藏地大人的梦瞑蛊。怪不得刚刚睡醒的她,又倦意来袭。
半河急促地呼吸着,喉咙干涩,终于还是躲不过,该来的,始终会来。
半河转头,看向靠壁而眠杀生丸:“杀生丸,我们......会迎来决裂的那一天吗?”
屋子里的光源已经熄灭,借着窗外扑进的淡沉月光,半河打量着杀生丸,入眠的他,退了几分冷凛,多了几分温雅,鲜明的轮廓,额间的新月,静静生辉。
半河的嘴角微微上扬,竟看得有些入神了。
“不会。”半河看着他,轻轻呢喃。
却不料,杀生丸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如天外朗星,跌入了半河的眼眶。半河深眸轻颤,却没有移开,那双游离在他脸上的眼睛。
杀生丸的金瞳,从散漫飘忽,渐渐变得阴郁沉冷,她,在看什么?
正要起身避讳,半河的一只手绕过他的下巴,突然贴上了他的侧脸,掌心温热,指尖微凉,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传到他脸颊的肌肤上。
他的鼻息里,有她青发的气味。
杀生丸眼眸微扩,心底骤然蓬起一股怪异之感。令他恍然失措,一时间,竟忘了应对。
“永远.....都不会。”
半河的声音飘进耳朵,他回过神来,却无暇细思,正想起身甩开那只手,门却突然被弹开了。
半河的手也随声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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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阿桑从门外迈进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居然下这么大的雨,冷死我了。”
“咦,灯怎么关了。”此时的阿桑还没有注意到,靠墙而坐的两个人。
她走到床头,按下开关,却仍旧不见灯亮。
“搞什么啊?”阿桑打开柜子,拿出一盏马灯,用打火机点亮,放在实验桌上。
“啪。”看着靠壁而坐的两人,阿桑惊得掉下了打火机。
阿桑叉着腰:“我说二位,我还没吝啬到,不让你们睡床吧。至少,别让女士坐地下啊!很凉的。”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半河却还坐着,惊魂未定,却不敢显露,心与表情无法契合的隐忍,很耗心力。
阿桑却快步走到半河面前,一把将她拉起来:“我说二位,我这灯......”
感觉到旁边杀生丸的冷气,后半句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东西,拿到了吗?”杀生丸冷声问道。
“嗯,还蛮顺利的,本来以为要好多天呢。”阿桑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玄色盒子,在半河面前晃晃。
“这是什么?”
杀生丸来这里的目的,半河从未过问,她想,他要去的地方,只要他愿意让自己跟着,无论哪里,她总会跟的,那么,问与不问,并无差别。
但阿桑的盒子是望着她晃的,阿桑的话也是对着她说的,这表示,这事跟她有关系。
“帮你整容啊!”阿桑打开盒子,从里面抽一根寸把长的银针。
“整,容?”半河一脸迷茫,她的口音好奇怪,好不容易听清了,也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桑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线,贴在半河脸上对比肤色,一根不行,又换了另一根。一连好几次,都摇摇头,重新抽出新的线来,试了八九次,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河却一头雾水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抱歉,没找到原装的,不过这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树根线了,我找了很接近的,应该能和你的肤色完全融合”
突然又低头皱眉,小声道,“糟了。”
“是......要为我恢复容貌吗?”
阿桑有些惊讶:“怎么你不知道?你老公没告诉你?”
“老公?”
“啊?我们的家乡话,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啦!”阿桑急忙摆手解释。
接着,阿桑虚眼看了杀生丸一眼,稍微松了口气,还好他也没听懂。
“那个.....”阿桑欲言又止,看看半河,又看看杀生丸。,
半河埋头轻笑,觉得这女孩儿很可爱,很亲切:“我的脸,可以复原吗?”
“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把所有的裂口缝上就行了。”阿桑顿了顿,埋下头来,小声道,“可是,我忘记带麻药了。”
这后一句,半河完全没听清楚:“需要我做什么吗?”
阿桑抬起头,半分担忧,半分正经:“什么都不需要,能忍得住痛就行。”
半河笑得更开了:“痛得话,完全没有问题啊!”是啊,除了杀生丸,没人能让她痛。
阿桑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害我白担心半天。”
接着,她扬起银针,将线穿进去,然后递给杀生丸:“来吧,帮她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