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煤气味,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引起一场大爆炸。陈司宇靠着白墙坐了起来,经过治疗,他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一些。
“死而复生这般神的手段,岂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陈文的态度显得傲慢,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用一种近乎笃定的语气说道。“你们一定还会来找我。”
陈文走到门口时,拍了下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然后回头说道。“哦,对了,警察局来电话说小姐的头颅好像突然失踪了。那个可怜的法医,从此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陈司宇皱了皱眉,同时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讥讽道。“这个小人怕你揍他,逃都来不及了呢。”
这个季节感冒的人比较多,陈司宇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看到很多同校的学哥学姐在吊水。
“快高考了,这些人心里没底,想靠输氨基酸给自己一个镇静的理由。”这句话是流子威说的,陈司宇右手手臂缠满了白色绷带,一言不发。
昨天刚下过一场倾盆大雨,今天的晴朗显得有些过份。天空中万里无云,让人感觉昨天的大雨是不是都是错觉?此时正是吃中午饭的时间,出了医院大门,对面就是菜市场。骑着自行车的一中高中生和初中生,他们的车辙子将这条道路铺满,这是只个小县城。陈司宇与流子威二人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在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后,流子威送陈司宇回到了他住的锦绣花园小区。
“陈平说…他死了。这简直就是废话,死人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昨天蒙着脸的绝对就是陈平,他脖子下方那块烫伤的疤痕,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无法复制!”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相信陈平肯定不会害我们!”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在这青天白日下,不知怎的。陈司宇两人感到一股凉气,莫名升起。陈司宇拿起手机,脸色突然之间变化了数次。先是高兴,接着疑惑,最后便只剩下恐惧了。
“是谁打的电话?”
陈司宇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机递给了流子威。在看到手机上备注联系人的名字后,流子威忽然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实在的,你装的真像,吓我一跳。”
陈司宇火了起来,从流子威的手中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往地上猛地一砸。“你看清楚,那是不是她的号码。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慕容子萍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安,今天陈司宇、流子威与陈平三个人一上午都没来上课,她隐隐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一节英语课,她都没怎么听进去。慕容子萍摇了摇头,自语道。
“但愿是我想多了,中午去看下司宇吧。”
一位刚达而立之年的男警察,叼着根烟,站在锦绣花园四单元501室门前。他把头顶的帽子扶正,正想敲门,又瞅了瞅手指间正燃至一半的香烟。笑了笑,把伸出的右手抽回,靠在门口大口抽着烟。开始时他的视线飘忽不定,接着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时,指尖传来的一股刺痛感,使得他慌忙甩掉了手中的烟头。右手再次伸向那扇防盗门,门铃声随后响起。
陈司宇惊疑地盯着门口,透过猫眼。他看清按门铃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警察,陈司宇立刻打开了门。
“你好,叨扰了。”男警察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脱下鞋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透过走廊向客厅望去。“你家的装修不错。”
陈司宇收起了惊恐的表情,恢复了以往坚毅的目光。从茶几抽屉中拿出一小包铁观音,将茶叶放入茶壶中后,他用茶壶接了些开水,一股茶香沁鼻。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方紫影的案子。因为与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关,我想给你们看几张照片。照片的内容,会使人稍感不适,不过还请配合。”男警察说了些客套话,从警服的内口袋中掏出一叠照片。
对于男警察的开门见山,陈司宇、流子威二人丝毫不感到紧张。流子威现在有些心不在焉。茶香弥散开来,陈司宇没有立即接过照片。他给茶壶放一层过滤网,然后才盖上壶盖,将壶中的水倒干,男警察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大概是看到陈司宇这么做有些不解。陈司宇重新接了一壶沸水。过了一会,陈司宇才分别给每个人面前的茶杯,倒满了茶。
“泡的方法不是很正确,不过我平时都习惯这样喝茶。”
“没关系,这茶水已经很香了。”男警察有些尴尬,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立刻切入正题。
“你们的好朋友昨天在医院离奇死亡。为了能够尽快破案,我们警方从市警察局请来法医鉴定。方紫影的哥哥是省城首富,不排除有人想绑架勒索。可是,稍微经过思考后就能发现。设计出这么一个离奇的局杀人,如果只是为了敲诈勒索,这个说法根本就行不通。而且,唯一的线索,方紫影的头颅,就在一个半小时前失踪了。”
陈司宇注意到他说的是失踪,而不是失窃。说明已经排除警察局有内鬼的可能。但是一个孤独,没手没脚的头颅,即便是活着也不可能从警察局凭空消失掉。陈司宇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
“你就算给我们看了照片,我俩能提供的线索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用处。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二学生。”
“不,我来这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们看看这几张照片。和查案没有任何关系。”男警察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只让陈司宇和流子威看一眼就能找到凶手吗?就算这照片是方紫影本人,在看完故人了却心事后,也不能说可以找到凶手吧。因为她死的时候,正处于昏迷的状态下,一声不响的死去了。陈司宇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没好气地问道。
“你在怀疑我们两个学生是凶手?”
“我没这意思,你来电话了。可以让我看看是谁打的吗?”
陈司宇看了下在地上跳动的手机,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会被吓坏掉。并且有胆接这个电话,你马上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男警察蹲下身子捡起了手机,当他看清手机上显示的名称后,差点反射性地把手机当成那根烟头甩出去。
“你特么在故意逗我。”男警察重新拿稳手机,接通了电话。
“司宇,是你吗。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女生的声音。男警察裹紧外套,他感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