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夜看着俩人,目光闪了闪,这个白姨到底是什么人,她最后看他那一眼,晦涩难民,莫测万分,难道……
“罗,去查查着个白姨的详细背影资料,明天交给我!”
“是!”空中冷静的应答声响起,片刻便消散在空气中,像是从未出现过!
几人站在欧白昙母亲的墓碑前,墓碑照片上的女人清秀温婉,精致的眉眼,嘴角含着柔柔的微笑,即使只是一张照片也让人感动那如水般纯净的气息——一种让人舒服的气息。
几分钟后,有人送上一束菊花,欧白昙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明眸里泪光闪过,喃喃低语,“妈妈,我来看你了……”说着又转头伸手拉过夏子夜,低低说道,“妈妈,女儿现在很幸福哦,这是夏子夜,女的幸福!”
夏子夜眼带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握紧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欧白昙又看向白姨,喃喃道,“妈妈,这是白姨……”
白姨上前一步看着墓碑上的人,伸手拂过那相片中人的容颜,无意识地呢喃,眼角有泪珠滑过,“浅,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低低的呢喃声带着一丝丝让人心碎的哀伤,连周围空气似乎都被染上了哀伤!欧白昙身体一颤,眼珠不断滑落,白姨真的认识妈妈……
夏子夜微微蹙眉,紧了紧抱着欧白昙的怀抱,深邃的墨玉眸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白姨终于缓缓起身,身形略微有些不稳,深深吸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来看着欧白昙,低低叹了一声,“唉,丫头,既然你想知道,那白姨便告诉你过去的事罢!”
欧白昙怔怔地看着她,为什么白姨看着她的眸光中似乎蕴含着很深的哀伤,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她忍不住想要逃离,不敢再追问以前的往事!
夏子夜感觉到她的害怕,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丫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过去的事吗?无论事实是怎么样的,我都在你身后,不要害怕,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欧白昙抬眸看着他平静的眼眸,心里神奇地安定了下来,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必须她要自己面对,谁也帮不了她!闭上眼,定了定神,偏头看着白姨,坚定地开口,“白姨,我要知道以前的事,请你告诉我!”
白姨看看神色坚定的欧白昙,片刻后温婉一笑,“丫头,你果然是你妈妈的女儿!”说着,微微闭上眼,片刻后她真开眼睛,目光似有些飘渺,似乎穿透时光回到了过去,白姨温婉悦耳的声音飘去,带着几分飘渺恍惚。
“我永远也玩不了,浅穿着一身绣着白昙花的旗袍,撑着一把天蓝色的油纸伞泛舟湖上的场景,满头丝丝细细的雨丝落笼罩着她,像是从山中走出来的仙女,纯洁美丽,优雅无瑕,那一眼也许就注定了我们几人之间的纠葛吧……”
温婉飘渺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空中,丝丝扣人心弦,那墓碑照片上的女子温婉的笑着,似乎从未曾离开过……
原来,二十五年前,白姨以及白姨的哥哥还有当时她们的好友——一个绅士优雅的男子,在中国江南游玩时无意间遇到欧白昙的母亲,于是几人之间便开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当时年少轻狂,欧白昙的母亲与白姨及哥哥的好友情投意合,可是白姨的哥哥也对她情根深种,为了得到她做了许多事情,最后还导致了两人的分离,欧白昙的父亲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不见,她母亲似乎知晓是什么原因,可是却从来没有提及过,中日以泪洗面!白姨为了弥补当年她哥哥对两人做的错事,便一直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
“整个故事经过便是这样……怎么样不是很失望?有没有很恨我,如果不是我哥哥,也许你们一家三口现在会很幸福!”白姨缓缓吐了口气。
欧白昙睁着水眸,震惊地望着白姨,随即目光缓慢,空洞无力,微微苦笑,怎么会,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爸爸不是存心抛弃她们的,那她这二十多年的恨和怨有算什么?爸爸似乎很爱妈妈呀,可为什么会消失不见,妈妈又为什么不告诉她?还有白姨似乎刻意隐瞒了些什么?好多好多疑问充斥着欧白昙的脑袋,她感觉头部一阵钻心的疼痛!
欧白昙伸手抱着脑袋,无意识的呢喃声响起,“怎么会……唔,好疼……”
夏子夜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微微有些怔愣,突然听见怀里人儿的呢喃,猛地低头去看她,发现她正满脸苍白地抚着头很是痛苦的模样,心尖颤了颤,疼痛感划过眼眸,语气有些着急慌乱,“丫头,怎么了?”
“疼,夜,头疼……”
夏子夜眼神一凛,抱起她便转身朝墓场出口大步跨区,看都没看身后的白姨一眼。
白姨目送着俩人离开,眼眸中泪水有不断地流了出来,转身蹲下身子,轻轻抚着墓碑照片中的人,眼眸中有着浓浓疼痛似乎有一丝丝别用的感情,低声喃喃着,语气里有着欧白昙不曾听过的哀伤。
“浅,你恨我吗?我骗了你了,现在又再次骗了你女儿……”飘渺的话语随着凛冽的寒风瞬间变消散不见!
昏暗的天空,似乎要压向地面,寒风呼啸着,布满雾气的空气,窒息的感觉,茫茫薄雾笼罩着蹲在墓碑前哭泣的女子,孤寂冷清,荒凉沧桑!
复古雅致的房间内乳白色的灯光洒在床上女子小巧的瓜子脸上,衬得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更是透着一种苍白脆弱之色。
夏子夜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被夏老时不时拨拨眼皮,时不时有看看舌苔的欧白昙,俊秀的眉目静静蹙着,唇瓣微抿,神色平静,可那深邃如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有着浓浓地担忧、心疼。
几分钟后,夏老收起手中的医疗用品,缓缓起身,转身平静地看着夏子夜。
夏子夜见此,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得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看着夏老。
夏老见他满眼尽是着急之色,余光扫了扫床上静睡着的欧白昙,严肃的眼眸中戏虐之色一闪而过,平静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
“呵呵……不用担心,这丫头只是受了些刺激,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夏老平静带着笑意的话语,夏子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渐渐落下,抬眸看向他,温雅一笑,“有劳了!”
夏老笑而不语,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旋身出了房间。
夏子夜走近床边,在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色,眼眸里心疼一闪而过,随即又将自己外衣脱了随手放下,掀开床上雪白色的被子,便躺着她身侧,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低低呢喃着,“真是个傻丫头,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疼的吗?”
欧白昙睡梦中似乎感觉到熟悉温暖的气息,紧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张开来,不由得往热源处挤了挤。
夏子夜低头细细看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即闭上眼也睡了过去,安静的房间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情。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阴霾洒向大地,原本应该是明亮美好的……可是……
“怎么会……妈妈……爸爸……”断断续续痛苦的呻吟声在明亮雅致的房间里急促的响起!
“丫头,醒醒,醒醒,没事了……”
夏子夜一睁开眼,耳边便传来痛苦的嘤咛声,眼神一凛,迅速转头看着怀中满头大汗,紧闭着双眼,满脸苍白之色的人儿,心中一疼,急急喊道,“丫头,丫头,醒醒,醒醒……没事了……”
欧白昙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熟悉安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缓缓睁开眼,迷糊恍惚地望着面前那一双满含着着急心疼之色的墨玉眸子,呢喃道,声音沙哑干涩,“夜?”
夏子夜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低叹道,“丫头,你想吓死我吗?”
欧白昙迷蒙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丝清明,往他怀里钻了钻,似乎想到昨天的一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低低说道,“夜……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爸爸他……我这么多年一直恨错了人吗?我……是不是很不孝……”
夏子夜听着她带着哭腔颤抖着的音调,感觉到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滚烫滚烫的,一直烫到他的心里,让他的心都一阵阵疼痛,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继续肆掠着。
欧白昙一直低低地哭着,有最初的隐忍到最终的放声大哭,似乎要把所有不甘都让泪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