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田瑜的军队干惯了土木工程,挖沟挖坑分外在行,但是仍然免不了耗费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来扎营。
部队里大牲口多,将近1万5千匹战马挽马,还有500头大象,这些牲畜的饮水是个大问题。
一头大象一次饮水就要上百公斤,如果白天没有机会喂水的话,晚上这次饮水喝得更多。
在炎热的热带草原上行军,当夜晚需要扎营休息的时候,单单这些牲口的饮用水就是很庞大的数目,更不要说1万3千多人的洗漱、餐饮用水了。
营地里前前后后打了6、70口井,才将将满足部队的水源需求。还好地下水位不太低,只需挖掘到3、4米深,就可以出水。
营地安排妥当之后,天已经擦黑,各部队赶紧就着光线的余晖解决掉晚饭和洗漱的问题,草草的准备安寝。
营地里从来没有篝火,不仅仅是因为燃料无法解决,考虑到平原上篝火容易暴露目标,田瑜下令,炊事班只准使用蜂窝煤,不得使用敞开式炉灶,不得出现明火、明烟。不然的话,一旦大军停歇生火,在几十公里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田瑜陪着海伦的吃过晚饭后,在营地里一边消食一边转悠。
在营地里不必过于紧张,周围都是自己人,科奇只带上三五个警卫,尾随保护着。
田瑜平时最上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军队的情况,各部队的士兵多少都见过领主几次。田瑜所到之处,络绎不绝的敬礼问好之声。
田瑜微笑着一边点头回礼,一边打量着自己的部队。这些士兵战斗能力不好说,需要战场的检验,但是军容军姿绝对个顶个的棒。
建军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除了搏击训练和地基挖掘之外,剩余的时间基本都被军姿和队列训练占据。
队列训练不比解放军差,甚至强度还要大上许多,冷兵器的部队比热武器部队更需要严正的阵势,在队列上田瑜下了很大功夫。
从单个士兵的军姿,到小组配合队形,到大军合成的阵势变换,全都练得滚瓜烂熟。有时候田瑜都是拿着自己的军队,当作一个几万人的大型团体操项目来操练。
田瑜估计,他的这些军队,要是搞个什么开幕式的团体操的话,短时间熟悉熟悉,很快就可以表演了。
为将五德,智、信、仁、勇、严。
智不敢想,那是天赋技能,田瑜不敢奢望,信自问还做得到,仁也只能是对自己的士兵好点,勇是想都别想,完全犯不着;严嘛,又不是对自己严,要求别人的时候,田瑜一向很有信心。
在中国的军事传统里,一个好的将军,爱兵如子是基本要求。
舐疮吸脓田瑜自问做不到,只能偶尔玩玩解衣推食的把戏,可惜他的军队属于那种物资供应极大丰富型的,机会不多。
只好勉为其难,自己经常在各部队多转转,哪怕多点几个头,多行几步路,多见几个士兵,跟他们多聊上几句,都是好的。
所以一有空闲,田瑜都会钻到士兵中间,晃上两晃,就像撒尿的小狗,宣示主权,同时也让自己的兵认认自己。
部队行军,枯燥而乏味,田瑜闲的蛋疼,随便拉过几个大头兵,准备打发打发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啊?”田瑜问一个在喂马的战士。
“报告首长!”战士连忙立正敬礼,”俺叫诺里!”
“你们呢?”田瑜问旁边的几个战士。
“丘顿、察库、马瑞尔、考斐普!”
“你们都是甚么时候参军的?来领地几年了?”
“报告首长,我参军一年半了,丘顿晚我四个月,剩下的三个都没满一年。我和丘顿是来领地就被选来参军,他们三个来领地几个月后才被选拔参的军。”
田瑜看了看,说话的这个叫马瑞尔,看军衔是个上等兵,似乎是这几个兵的头。
“你是在阿勒曼时期参的军?”
“是的!”
“那是老兵了,现在什么职务?”
“报告首长!战象附属步兵一师二团一营三连三排二班班长。”
“不用那么严肃,别当报告长官,就当朋友之间随便聊聊天。”说着田瑜拉着几个大头兵,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都坐!都坐!”几个兵比较紧张,可能没见过贵族这样的,在田瑜的强烈要求下,勉强坐定。
“说说看,感觉生活如何?”
“好!”
“天天有肉吃!”
“顿顿管够!”
“总给发新衣服!”
“呵呵!”田瑜乐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似曾相识,跟主旋律电影似的。
“当兵苦不苦?”
“咋不苦咧,天天都累得臭死。”察库是个粗壮汉子,心直口快。
马瑞尔看自己的兵弄了篓子,恼火的照着察库的脑袋揍了一巴掌,”苦怕啥,领主还天天给你肉吃呢。”
田瑜看着笑了笑,没言语。
“就是啊,以前你就是再苦再累,一年能捞着几回肉吃?”几个人天天混在一起,都知根知底,考斐普接上话茬数落着。”哪象这里,顿顿肉管够造啊。你看你来领地之后,长了多少肉。”
“嗯,跟着领主算过上好日子了。”诺里道。
“就是!就是!”几个大头兵附和着。
“就要打仗了,害怕吗?”田瑜想顺带了解下军队的思想状况。
“不怕,有啥可怕的,以前哪天不打仗?没啥怕的。”马瑞尔怕手下再出篓子,抢着说。
田瑜伸手虚压了一下,他是想了解士兵的真实想法,不是来听伟光正汇报的。他伸手点点察库,”你来说说看。”
察库偷眼瞅瞅班长,懦懦的不敢开口。
“没关系,你有啥说啥,临战紧张人之常情。”
“……俺挺害怕的,俺从来没打过杖,打仗都是没约束民的事,虽然当奴隶苦点,但是不用打仗……”察库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
田瑜示意马瑞尔稍安勿躁,点着诺里,”你也说说看。”
“俺,俺不怕,俺就是打仗的时候被人抓,付不起赎金当的奴隶。”
“哦,你参加过几次战争?”
“七八次吧。”
“喝,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战争规模一般多大?”
“俺打仗的时候,那个领地小,每次就三两个骑士,一百人不到。哪象现在,好家伙!一次就一万多人,乌秧乌秧的。”
“俺也有点怕,不过跟大伙一起就不怕了。”丘顿说道。
“俺也打过仗,还杀过人,不过俺还是有点怕。”考斐普说道。
“你们五个人几个打过仗的?”
马瑞尔说道:“两个,就是诺里和考斐普。”
“都谁杀过人?”
马瑞尔答道:“就考斐普杀过人。”
“你们都怎么当的奴隶?”
“诺里和考斐普是打仗被抓的,丘顿是抵债,察库是得罪他的领主被卖的,我父母就是奴隶,所以我从小也是奴隶。”马瑞尔没等其他人回答,一个人都说出来了。
“哦,知道这次为什么而战吗?”
“帮海伦公主呗!”察库突然冒出来一句。
几个人被察库的话吓了一跳,不知这么说对不对,互相看看,惴惴的望着田瑜。
“呵呵,察库说得没错,这次战争就是来帮海伦平叛。”田瑜带头笑笑,”可以说是为了我的女人而发动的战争,你们愿意吗?”
发现领主不在意,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从争夺女人的立场上讲,男人总会多些认同感的。
“那有啥不愿意的,天天有肉吃,为领主打仗嘛!”诺里没所谓,反正都是打仗,无非为不同的领主战斗而已,并且这个领主貌似还不错。
“您是我们的领主,我们当然要帮您打仗了。”马瑞尔赶紧表态。
“反正都当兵了,那就打呗。”丘顿说道。
考斐普:“为领主打仗是应该的。”
“……嗯,我也是……”察库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