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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王子

晚宴进行得很愉快,至少田瑜的感觉是这样的。海伦和奥古斯特被美味的食物所征服,他们不停在感叹,即使是王国里最好的宫廷厨师做出来的菜肴,也要比这里的食物逊色100倍。品尝了红酒之后,更是惊呼,这才是贵族真正应该享受的葡萄酒。

自此以后,双方的猜忌基本被消除,田瑜也能够放心大胆的不时上岸和海伦同行一段。通过经常的碰,田瑜也在开始学习鲁德人用的维尔语。虽然进展不快,但他非常享受学习的过程,因为他总是请海伦来传授。唯一不爽的就是,只要和海伦在一起,就必须要带上奥古斯特这个甩不开的电灯泡。

虽然田瑜是被海伦的容貌所吸引,但是随着碰的深入,他逐渐被海伦的行为所深深触动。

每当宿营之后,面对憔悴和疲惫也无法遮挡的绚丽容颜,即使尘灰满身,也无法掩盖那淡定、娴雅的气质。即便在媒体上见惯了美女,田瑜也被这副征尘和寒芒所浸透的美女图景所深深震撼,海伦那宝石蓝的柔顺长发和碧绿色的眼眸,在一群武士和长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靓丽。

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应该在高中的课堂里,在父母的翼护下享受花样年华的年纪,而海伦则是带领着一班勇武的追随者,闯过致命的搏杀,毫无准备的踏上死亡的沙漠逃亡。海伦还要用她自信、淡定的笑容,去鼓励和激励她的武士们。看着女孩干裂的嘴唇,和那幼稚的面容,田瑜不知是些什么感觉。

田瑜发现他现在完全无法想象,这些人被干渴和饥饿带上死亡旅途时的情景,不仅因为这种情况对文明社会的他造成的巨大震撼,同时心底里也不想让这些坚强的人,尤其是那坚强又幼稚的女孩悄无声息的倒在沙漠里。

只有在海伦上船游玩的时候,在她新奇的探索帆船,惬意的撩拨海水,安静的钓鱼时,他才能看到她那天真活泼的一面。

对于海伦,田瑜能够提供的帮助相当有限,他只好每日三餐为海伦提供最可口的饮食,每天邀请海伦上船小憩,尽可能多的让她得到一些舒适和放松的机会。

旅途是平淡的,经过1个多月的同行,田瑜和海伦已经相当熟悉。海伦也把每次相处当作一个很好的休息时间,在田瑜这里,放下包袱,卸下在队伍中时刻要维持的,坚强的面具。

田瑜能够觉察到,至少目前的进展是十分良好的,海伦并不讨厌他,甚至可能还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丰盛的食物,惬意的放松机会,也许是因为他身上,迥异于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气质吧。田瑜希望这个沙漠越大越好,他真的希望这种旅程能够一直的持续下去,这样他也许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定下的目标了。这是有记忆以来,他真正的,充分得到自己肯定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目标,他如此坚定执着的渴望能够实现它。

而海伦呢,海伦在王国时就经历过很多贵族和武士的求爱,但是海伦自己心里明白,也许她的婚姻会和大姐一样,最终嫁给的人,并不是所爱的人。

就像王国里大多数贵妇一样,婚姻和爱情永远是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也不会相交,同时也永远不会相互影响。或许是对于这种婚姻生活的一个补偿吧,王国里的贵族和他们的妻子们,相互之间拥有足够的默契。婚姻生活和感情生活是充分分离的,双方既不会去过多的干涉对方,也不会过多的指责什么。

每个贵族当他成年的时候都会被告知,你的妻子应该是一个高贵的贵妇道人,而美丽年轻的女孩永远只能是追逐的对象。同样,每个王国的贵族少女也会在成年的时候被告知,你需要守护好自己的贞洁,并把它献给自己的丈夫,但是婚后你可以接受其他武士的爱慕。

现在王国没有了,家园没有了,也许她可以不用再迈进那种只是婚姻的婚姻。虽然终于从这种宿命中解脱出来,但是海伦发现,以前几乎占满整个心胸的,关于爱情的想象和期待,现在变得那么的微小,已经缩到心里的一个角落,仿佛就要消失不见了。

对于帆船上那个神秘的贵族,海伦充满了好奇,他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像他的长相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除了他们鲁德人,还有那个人种具备黄色的皮肤,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这个贵族几乎就跟鲁德人一样,这一定是海外一块神秘的土地上生活的人吧。至少她从没听说过帝国及周围的土地上,哪里出现过类似的人种。

每当想起和这个年轻贵族在一起的时候,海伦就觉得有一种舒适,是的,就是舒适的感觉。他身上没有贵族应有的威严,也没有王国贵族那种特有的优雅,但是他的举止总是那么自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让人联想不到任何粗鲁的字眼,这一定是长时间的培养才能具备的吧。

这个神秘的贵族很少谈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所有关于他封地、爵位、家族的事情他都不愿谈起,即使问道也胡乱答复。他一定有一个非常高贵的血统,一个非常显赫的姓氏吧。和他日常食用的,穿着的,玩乐的用品比起来,鲁德王宫里的那些,简直就像是一个不入流的乡下小贵族家里的东西。

这个事情奥德老师曾经跟她谈起过,奥德老师认为,这很可能是某个海外的,强势公国甚至是帝国的王子,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或者干脆是因为海上的风暴,流落到这里。因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除非是特别显贵的大贵族,否则根本不可能具备的东西了。谈吐、气质、教养、见识,所有这些东西是完全无法模仿的。"百年无贵族"不是上百年的显赫家族,根本不可能培养出这种人来。至于他的仆人,那很显然就是一个卑贱的考肯人农夫,应该是一个中途收留的仆从吧?

奥德老师说,这个王子很仰慕她,这她能够觉察出来,每当对上他那灼灼的目光,她总觉得心好像被一种慌张和欣喜所充满,她喜欢在他身边时那种放松、踏实的感觉。但是她发现这种愉悦的享受总是消失得那么迅速,经常被焦灼和迷茫一次又一次次的挤走。父王和母后,姐姐和哥哥,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也逃出来了,现在是否已经安全?这些她都不知道,她无法抑制自己一遍遍的不停的想这个问题,她为他们担心。父王临别的时候说过,哪怕只逃出去一个人,也要想尽一起办法,重现霍亨索伦家族的荣光。

重现霍亨索伦家族的荣光不仅是她的期望,同时也是跟随她的这些家族武士的期望,这些武士世代效忠霍亨索伦家族,为了家族的荣耀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真的能够带领他们实现这个目标吗?她该怎么做?走出沙漠之后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所有这些她都不知道,她快被这些问题折磨疯了。

奥德老师曾暗示过,她可以借助这个王子的力量,她可以依仗王子的爱慕,向他寻求帮助,或者通过联姻的方式,向他的家族过着国家借兵。只要他甚至他的家族肯支持,那么霍亨索伦家族的复辟就不再遥远。

她到底该怎么做?海伦在心里问自己,她发现,她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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