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飞奔去,在落英缤纷里,她笑的那么甜美。
身后是正在飘飞落花的海棠树,他将她抱入怀抱里,她调皮的在他耳朵上吹气。
“郭层……郭层……”耳边似传来虚弱的呢喃,郭层猛然睁大眼睛,抬头看,何诗雨果然已经醒了,正在喊他。
郭层连忙问,“你想要什么?”
“水……”何诗雨的气息很微弱。
郭层连忙去倒水,因为动作大,把身下的凳子都碰倒了。
咣啷的声音,让小树也睁开眼睛,在何诗雨身边仰起头来,“妈妈,你已经醒啦?”
他揉着可爱的大眼睛坐起身来,眼睛望着何诗雨,“妈妈,在你睡觉的时候,我跟你说话了。医生让我叫你醒来,可是你老不醒。江爸爸还让我告诉你,你一定不要死!”
小树笑笑,孩子的小脸儿,娇俏迷人。
何诗雨虚弱的声音问他,“那你江爸爸呢?”
小树四下打量,然后也迷茫的告诉何诗雨,“我也不知道。”
郭层这时倒水回来,一边用手扇,一边吹,“诗雨,来喝水。”
他拿了勺子,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何诗雨喝了几勺,眼睛望着郭层问,“江一阳呢?你应该见过他。”
郭层的眸子很迷人的望着何诗雨,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说,“嗯,我见过,他去韩国了。”
“韩国?”何诗雨自言自语的道,“那么远。”
“怎么?”郭层有些赖皮的说,“你有我陪着还不够吗?”
何诗雨望着他,想笑一下,可是牵动脸上的伤口,痛的她吸气。
郭层心疼的皱眉,“不要笑,不要笑,再也不讲笑话给你听了。”他继续喂她喝水。
何诗雨喝了两勺,又问郭层,“你是原谅我了对吗?”
她的眼睛在虚弱中还期盼着他的答案。
郭层故意崩起面孔来,逗一逗她说,“我哪有原谅,只不过是看你被人欺负了,不忍心,又来照顾你。”
“唉。”何诗雨一声轻叹,垂下眼眸。
郭层笑起来,俊美如雾的脸,如铺上一道阳光,“小傻瓜,我当然是原谅你啦!还有,无论在将来,你跟我再遇到什么事,我们也都不要分开了好吗?”
何诗雨也故意逗逗他,转头望向一边的小树,“那我儿子呢?”
“当然是我儿子,废话!”
阳光照进病房,小树和郭层在桌子上玩跳棋,郭层说,“小屁孩,你输了,就要喊我爸爸。”
小树扭头看他,“偏不!我赢了你要喊我爸爸!”
“噗——”何诗雨在病床上实在忍不住,快要喷了,可是脸那么痛,也不能笑,只好对他们两个说,“我拜托你们到病房外面去玩好不好?不要让我再憋成内伤。”
郭层转过头来对她笑一笑,“遵命!”
说完,收起跳棋,又抱起小树,向病房外面走去。
走到门外,对守在门外的两个手下人吩咐,“任何人不能随便出入病房,就算是医生护士也要核对身份,知道吗?”
两个人纷纷点头,“是,舵主!”
郭层抱着小树离开。
医院的草坪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小孩在这里,他们有些是生病的,有些是来陪生病的亲人的。
小树很快就和这些孩子玩在一块。
郭层看着笑了,转头吩咐在不远处的手下要照顾小树,然后转身离开。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何诗雨正在病房跟江一阳讲话。
他的脚步忍不住停在病房门口,病房里,何诗雨正在讲电话。
“一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嗯,我很好。越来越有精神。”
“我是想你回来有重要的事求你帮忙。”
“嗯,只有你回来我才能跟你说。”
郭层的心落寞的跌入谷底,是什么样的事,何诗雨居然要找江一阳帮忙,而不让他知道分毫?
待何诗雨挂断了电话好久,郭层才抬脚走进去。
他努力让自己挥去听到这段对话的不悦,对何诗雨温柔的笑,“诗雨。”
“小树呢?”何诗雨见他回来,纳闷的问。
“他在下面跟小朋友玩,哦,不过,你放心,我拜托了人照顾他。”
“那人可靠吗?”
郭层点点头,“放心吧,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何诗雨握着他的手,想要坐起来,郭层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扶她坐起来。
“伤口还疼吗?”他问她。
她白他一眼,“你被砍两刀试试?”
郭层苦笑,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时而乖张,时而又可爱无比的何诗雨。
何诗雨说,“郭层,我发现你现在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门口守着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你现在又是做什么的?我发现,七年后我跟你重逢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郭层笑笑,伸手勾勾她的鼻子,“我是做是什么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郭层这条命都是你何诗雨的,这就够了!那些敢欺负你的王八蛋,我一个也不让他们好过!”
何诗雨眼睛猛然睁大。
郭层看着她的样子笑起来,“放心,我是很守法的人,这个世上有很多不守法的人,我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法律惩罚。”
何诗雨想了想说,“你不会是像言情小说上说的那样乌龙,进了部队,又熬成什么首长之类的了吧?”
“噗——”郭层头外向一边去笑,笑完了他才扭过头来对何诗雨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货。”
“你才是蠢货!”何诗雨用眼瞪他。
郭层又笑起来,抓住何诗雨打点滴的一只手放到嘴边亲一下,“小傻瓜,我就喜欢你这样。”
“去!”
“不去。”
“滚!”
“我不滚!”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医生说何诗雨脸上的纱布可以取下来了。
这天,天分外的好,阳光照进窗口,洒在何诗雨依然有些苍白的面颊上。
她望着郭层说,“郭层,你说我的脸会不会就这样毁了呀?我的脸,疤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再消失了?”
郭层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保证你会没事的。就算你会变成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我也依然会爱你,此生不变。”
何诗雨瞪他,“这个时候就别说甜言蜜语了,好像就你会表现。”
郭层笑笑。
房门忽然在这时被推开,“诗雨,我回来啦!”
何诗雨忍不住抬头向那个方向望去,江一阳,他一身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
“一阳!”何诗雨鼻子一酸,又笑了,“你回来啦?”
“嗯。”江一阳大力点头,“我还给你带回来份礼物,是超级大的惊喜。”
说着,他向身后摆出请的手势,病房门再次打开,一个俊美男子走进来,虽然江一阳和郭层都已经很帅了,可这个男子也是非常的帅,虽不及他们,但让人一看到,也目瞪口呆。
哇,老天啊,这世上怎么可以有男人生的这么好看的?
而后何诗雨才反应过来,纳闷的问江一阳,“你不会是要把他送给我吧?”我身边也不缺男人啊,郭层,还有你,已经够乱了,再来一个他,我消瘦不起啊。
江一阳笑起来,夸奖道,“几天不见,诗雨会讲笑话了。”
他引着这个男子走到何诗雨的病床前道,“这是韩国权威的整形专家,金城志先生。”
“哦。”何诗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怕我变成世界上最丑的人啊?所以你和你联合起来了对不对?一个留下来照顾我,一个跑去韩国,专门给我找美容师。”
“是啊。”
“是啊。”
江一阳和郭层纷纷点头,也是这个时候,两个男人的目光才交汇在一起,彼此微笑。
何诗雨的手指着他们说,“哦,哦!你们啊,是怕我变丑了,害你们眼睛受苦对不对?两个自私的家伙。”
江一阳和郭层都纷纷笑了,连给何诗雨来拆纱布的医生也跟着笑了。医生道,“那我现在可以拆开纱布了吗?”
“嗯,好,可以了。”何诗雨还是让自己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她希望,希望自己的脸不要像梦中的一样,变成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纱布一圈一圈的打开,阳光照进来,照在何诗雨的脸上。
医生手中的纱布终于拆完。
没有人说话,医生也没有说话,而是拿着那些医用垃圾离开。
病房里始终静悄悄的,两个男人都在望着何诗雨的脸,就连那个刚被请来的美容大师也在看着何诗雨的脸。何诗雨升起不好的想法,她越来越想哭。
终于是忍不住,先用手捂住了嘴巴才问,“我的脸是不是很糟糕啊?”
没人回答她。
她的眼圈红了,“会不会是这些疤痕永远再也去不掉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屋子里静的出奇,仿佛连几个人的呼吸也都听得清楚。
何诗雨的手终于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一条,一条,凸起的疤痕,让她的心都痛了,这样子一定是超级丑的吧?
她的泪憋在眼眶里,最终是憋了回去,她向眼前的三个人都摆摆手,“你们还是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吧?”
三个人都走出病房,病房门外,走廊里,江一阳率先停住脚步,郭层也紧跟着停住脚步。
那位韩国医生,金城志先生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也随之停下来。
郭层和江一阳都转过身,面对这位金城志先生问,“她的脸还有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