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车,给小马哥发了个烟,开路。无视路边“前方镇区减速慢行”的标牌,唯有60以上的速度才能感到些许的凉意。拐进村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阵凉风,畅凉。或许我应该说我回来了,似乎有不大对,这里毕竟不是我的故乡,也不是我的家,更加不是我的精神家园。或许一切只是个过程,时间会让那种叫归属感的东西从虚幻到触手可及。
老蔡正在厨房里看电视。
“就六个台也能看的那么高兴?”
“还不是该死数字电视,搞个什么机顶盒,12块变24块了。”老蔡突然从抱怨中转了个弯,“你不是回去了么?”
“是啊,一个月总共就四天假,这不是已经第四天了么。”
“见女朋友?”
“嗯。”我抽出烟来,一人一根,点上。
“小程,你说这抽烟真是个好玩的事情,冬天的时候可以烤火,夏天的时候可以爽气……”
“老蔡,烟草公司怎么不请你做广告呢?抽烟都是不好的,伤身。”
“伤身不错,解忧也是实情,我蔡某人要是要啥有啥没什么好操心的,也不需要香烟这东西……”
“老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啊?”
“没有,没有!人有几岁年纪了,难免牢骚多。”老蔡深深的抽了口烟,“对了,劳改昨天买了‘棒棒冰’放在冰箱了,早上老周来的时候给你带了2个西瓜,我也放冰箱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吃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打开冰箱,捞出2根“棒棒冰”,“老蔡!”一扬手,扔过去一条,夏天没有人会介意吃一条冰棍。从中间一掰,刚塞到嘴里,摩托车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青龙山种鸡场的老谭,载着一个魁梧的女人。“老谭,带着妹子四处转,下次嫂子来的时候我要打小报告啊!”
“冰棍都堵不住你那张破嘴!不知道情况瞎咧咧,这个就是你嫂子!”老谭装作生气的样子抽出他的技术员接待专用烟,紫南京。
“不是瞎掰的?”我接过烟。
“谁跟你掰这个啊,点上烟,叫嫂子。”完全命令式的。
“嫂子。”这么一折腾,嫂子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你就是易程吧?”
“嗯?!嫂子知道我?”
“到青龙山两天就领教了你的瞎掰本事。”
“老谭!你宣传下我的好你会死啊!”
“拉倒吧,你连老总都忽悠,说什么要把最适合的人放到最合适的位置,最后你就躲过了抓鸡称重……”
“**的怎么不说我一个人把5吨饲料一个下午搬两遍的事情。”我顿了顿,“还有,给烟不给火等于得罪我!”
“好,我给你点上,”老谭凑近了,“你嫂子在呢,悠着点哈!”
我笑着抽了口烟,“嫂子,你坐,我来切西瓜。”
老蔡笑盈盈的已经切好了,我这么说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这西瓜是养户今天来拉料的时候带给小程的。”
“好几遍了,老蔡!我好在没有贪污受贿,要不这么点破事都得惊动党中央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下班时间。苗二胖居然开着摩托带着何卿回来的,明波、劳改紧随其后,“小黄呢?”
苗二胖操着蹩脚的广东普通话,“他老婆叫回去了,晚上交公粮了!”
“哈哈哈……”众人都笑倒了。
“别扯了,赶紧吃饭!”老蔡多半是怕了这帮嘴欠的家伙说出什么是非来。
吃饭的时候,苗二胖告诉大家,老谭的老婆就是之前说的那个送到总部培训的内勤,专门负责打单、发药、发料。老谭说了一套客气话,无非是要多照顾照顾他老婆之类的,弄得大家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
二胖跟明波找寻刺激的夜生活了,老谭回家教导老婆,余下我们这几个,上了楼,于庄书记的办公室还开着门,村里的事情琐碎,我们直接到了宿舍。坐定之后我才发现,劳改有点异样,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何卿看我一直看着劳改,“你是不是也看出劳改不一样了?”
“嗯?!”
“阿程,搞个烟来抽抽,中华!”劳改看着电脑,面带得色。
“中华?”
“我说错了?”
“分析来听下。”
“食堂里今天一共有6个烟头,3个中华,3个紫南京。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共3个人,基本没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大热天的下午谁来!紫南京好解释,老谭的青龙山场技术员招待烟。3个中华的烟头,除了你没别人,拿出来!”劳改伸了伸手,仿佛不上交会才具强制措施。
“抽完了!”
“你蒙谁啊!按照你的一贯作风,老谭来了今天你肯定会发烟,老谭会说,他那儿有,搞根孬的,毕竟他今天是送他老婆来报到!”
旁边的何卿已经笑的要倒了。“秀才,劳改是不是什么玩意儿通了啊?”
“别崩叱,老子还不兴搞回分析啊!”
“兴,兴!”我抽出烟盒,一人一根。这才发现,劳改的衬衫洗过了,头发少是少但是精神的站立着,脚上居然搞了双又开始时髦的塑胶凉鞋。
“秀才,劳改是不是跟超市的妹子好了呀?”
“哪儿有的事儿!”何卿转面朝着劳改,憋住笑,“劳改,我能说么?”
“滚犊子,**爱说不说!”
“那我说了哈。”
“靠,我还怕你崩崩???”
“劳改,我把这剩下的都给你,你让秀才说完,成不?”
听到这消息,劳改起身,坐到了我跟秀才旁边,“扯吧!秀才!”
我不明所以,劳改得色中有点担忧,秀才已经笑烂了。
“劳改的确是通了一些东西。你走后的第二天,苗二胖喊我们去喝花酒……”
“大爷的,趁我不在啊!”
“你拉倒吧,谁还不知道你,从来都不去喝花酒的。”劳改十分不屑。
“阿程,听我说吧,精彩着呢。”
“那天人很齐的,小黄、明波、我、劳改、苗二胖、办公室的钉子。那天本来老蔡已经做饭了,苗二胖回来了,说是晚上钉子请吃饭,还有活动。一说有活动,大家都心动。老蔡后来也没吃,他自己回家吃的饭。”
“你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秀才!”
“后来,我们先去‘一条鲜’吃的粤菜,‘万紫千红;唱的K,快十一点的时候,钉子说他在南京有一地儿,门儿可清了,说是一起去洗澡。”
“钉子看不出来啊,门路挺多啊。”
“他是办公室的,领导也需要啊!”劳改的态度实在让我想揍他。
“要到十二点才到,到了之后,钉子去拿手牌,我们几个就坐在大厅喝茶,苗二胖就问我们几个晚上钓不钓虾……”
“钓虾?”
“大爷的,就是乐呵!”劳改!等我听完!
“劳改当时就蠢蠢欲动了,正好钉子过来说那场子是他一个朋友的,免台费,不过小费之类的要照规矩。”何卿扔掉烟头,我赶忙再递上一根,准备给点上,何卿摆摆手,“进了内场,洗完换好衣服,进了大包。钉子的朋友挺够意思的,差不多站满了大包,随便挑。按照姿色,从200到400站了3排。”
“你还不如直接说按价钱呢。”
“也对。我们都没动呢,劳改就抬起来了,挑了个戴眼镜的东北口音姑娘,看起来也不算太年轻,倒也肯定没过30。”
“秀才你懂个屁啊,那才叫风韵!”劳改显然觉得自己眼光相当不错。
“拉倒吧,你就是在东北待了20多年觉得东北妞亲切!”被秀才切中要害,劳改不屑的摇摇头。
“后来呢?”
“后来谁知道啊?你问劳改!”
“后来就出来结账了啊。”
“不说这个我还没这么大火!”
“秀才,什么情况?”
“后来他没钱付,还是我出的钱给他!当时他说回来就给我的!”
“秀才别激动啊!不过劳改这童子身就这么便宜那妞儿了?”
劳改听见我发问,得意的笑出声来,“没有,后来那边发现我是雏儿,给我封了个红包……”
“我靠,那你还要我帮你付钱?!你还知道请吃不请嫖的?!”
“大爷的,那天我不是的确没带钱么!我好意思拿那红包出来结账啊?!”
我仔细掂量了苗二胖、小黄、明波三个人的习性,秀才已经也坏过了。我突然不怀好意起来,其实我本来就没怀过什么好意,仅限这事。
“秀才,咱们看看劳改那红包多少呗!”
“是啊,是啊!”何卿恍然大悟,“劳改,搞出来看看。”
“大爷的,这几天忙的都忘记看了!”
“不可能,你那天回来都没看?!”
“阿程,那天我们人多,回来的时候都快3点了。”
“我没好意思看,这两天又忘记了。”劳改不紧不慢的,打开那个红包,一张张的数了下,9“九张,都是真的!嘿嘿!”
“原来这传说都是真的,说是做那行的,遇到童子鸡一般都不收钱并且封个红包,说是特吉利!”
……
我不再参与他们的话题,走出屋子,给筱簌一个电话,简单的问候看似稀松平常,心里的波澜有一个兄弟的话概括的最到位,“唯有自己的妻子,灵与肉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