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两年多才第一个孩子,这会儿就因为韩拓不知节制要没了,她还在那些妇人里听过,头胎最得仔细,若是滑了胎,很有可能再也不能有孕。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肚子便越疼。
她嘟嘟囔囔地讲完了,韩拓也给吓得够呛。
幸而大夫来得快。
“只是胀气而已,不必慌张,老夫开个房子,喝几贴便无事。”
老大夫说得云淡风轻,韩拓却半信半疑,“内子可是有孕?”
“适才并未发现喜脉征兆。”老大夫捻着胡须,看看小夫妻两个殷殷切切的眼神,又伸出手去,重新诊过一次脉。
结果仍和上次一样。
不过,做任何营生都讲究同一个道理——在一定原则范围里迎合主顾心理。
于是,老大夫建议道:“若两位盼望早日得子,那老夫可以开些固本培元、补气血、滋阴阳的补药,给你们调理调理身子。”
一场小毛病,得了三个药方。
闹了一场大乌龙,顾婵窘得不能见人,扯过夏被蒙着头装睡。
药很快煎好了,韩拓亲自端到床前,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喂过药,碗还没放下,顾婵已哧溜一下又躲了回去。
“天气热,别闷坏了。”韩拓伸手过去抢被子。
“不热……”
顾婵蹬了蹬腿,抓着被子上头不撒手。
被子下面没人理,韩拓探头看了看,直接从底下将被子掀起来。
论力气,顾婵当然不是对手,这一下便被他得了手。
“还给我……”她呆愣愣看着空空的双手,扑过去抓被角。
被子没抢到,人却被韩拓箍进怀里。
顾婵索性把头埋进他心口,她身上不舒服,又出了糗,小性子闹起来,就是不愿让人看到脸。
“幸好是虚惊,”韩拓揉着她头顶,“璨璨别不好意思,赶明儿咱们两个一起吃药,刚才大夫不是说身体调理好了,能提高受孕机会么……”
热热闹闹地便到了端午。
头天临睡前,韩拓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想吃璨璨给我裹的粽子。”
“可是我不会呀。”顾婵答。
韩拓皱眉道:“谁说你不会,那年,咱们刚定亲那年的端午,你不是亲手给我裹了粽子,叫人送到王府的,一串十多个,有肉粽,香菇云腿粽,还有豆沙粽,我记得可清楚了,后来,我还跟你说我最爱吃香菇云腿的。”
顾婵忽闪着两柄小扇子似的睫毛,好半晌才记起这陈年老黄历。
那哪里是她裹的,明明是娘把家里厨房裹的充了数送过去。
当时自己就怕穿帮,娘还一个劲儿安慰道:“怕什么,堂堂靖王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能稀罕这么几个粽子么?就算他喜欢吃粽子,王府里一堆下人,哪里需要你一个王妃亲自动手?就算他想吃你亲手裹的,也不可能跟到厨房去盯着你如何裹吧?”
顾婵苦着小脸,从青纱床帐望出去。
天气热,窗户敞着,院子又小,一眼便望到了垂花门外……
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小院子,韩拓又每次回家都无所事事,从早到晚粘着她,跟到厨房算什么呀,他还跟着去过恭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