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本来有些单调的生活现在因为岳风似乎丰富了起来。
因为岳风已经八岁了——初成少年!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在哪里,不管对于什么人,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个疼爱着孩子的老人,当看着那襁褓里的婴儿慢慢长大,开始蹒跚学步,开始牙牙学语,那将是他最大的快乐和欣慰。
冷凌天是岳风的师父,没有人知道老人看到那竹林里翩翩而动的小身板时心里有多激动,多开心!
这天,岳风又练习了师父布置的功课后,一个人坐在山崖上发呆。
“风儿,怎么不回屋休息?”
岳风看了看眼前一脸慈祥的师父,眼神有点忧郁,努了努嘴,好像像要说什么话,但是却没说出来。
“是什么有什么事要问我?”冷凌天笑道。
“额——师父,我——我想知道——我——父母的情况!”岳风吞吞吐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冷凌天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地笑着,随即看了看远方。那恬淡安详的表情似乎表示他早就知道岳风会问这件事一样。
“对于你的父母,你记得多少?”冷凌天不答,反问道。
“我——我只模糊得记得我父母大概的样子,还有——我离开他们的那年我四岁,也就是我们四年前来到这大黑山的!”岳风努着嘴默默地道。
他手里攥着快小石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郁结,不停地在屁股下面的大石块画,顿了顿又道;“我父亲好像是个将军!我们离开的那天他受伤了,很重的伤!”
远处依旧是云遮雾绕的盛景,虽然师徒两现在是在这大黑山的山腰上,可是由于大黑山山势奇高,这个位置就足以俯瞰周围连绵的群山。
只见纵横密布的山峦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绝崖断壁、深溪长涧,猿鸟鸣啼、云雾绕绕,此间景致可以说美不胜收。
“对!你父亲是帝国的一名将军!常年镇守边防。但四年前的那战他败了!而且受了重伤,就是你记忆中的那样!”
“那我——”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到你家的?”冷凌天呵呵一笑,依旧是满脸的慈爱,“好吧!你听着,师父给你慢慢道来:我和你父亲也是偶遇,算是个半路朋友!你父亲虽然是帝国的将军,可是官职却不大,只位列四五品级!但也不算小,他统帅着五千人的军队!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在归途中遇到打了败仗的你父亲,当时他手下五千多人只剩寥寥数十人,而且都身负重伤。”
“不过你应该记住,你父亲是个有骨气的男人,铁骨铮铮。本来他是要拼尽他们所有人的命,然后魂葬沙场,可是怎奈对方太过强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放了他们一马,但在回帝国复命的路上却遇到各路强人,又经历了数次大战,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的返了回来。我就是在你父亲最后返回的路上与之相遇。”
远处传来一声猛虎的怒吼,好像是与什么强大的对手相遇了,听声音,双方正斗得不可开交。
“那——那后来了?”岳风的小眼眶有点红。
“后来——因为你父亲打了败仗,损失了帝国的五千精英。所以被帝国判处指挥不当的罪名,被判死刑。但又有官员弹劾你父亲,想要彻底打击你父亲所属那个阵营的势力。你要知道官场是个复杂的地方,充满了各种权力斗争。”冷凌天再次将目光投射到远处的天际,“最后,你们岳家最后被判诛九族!”
空间仿佛停滞了一下,冷冷的,好像麻木了!
岳风的眼眶中噙满了水汽,但是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但是那年恰逢皇桀大王功力大进,帝国又得数位护国法师!所以又天下大赦,对你们岳家业网开一面,你们岳家相连的九族只斩男丁,女眷充至内纺宫!”
岳风也望着远处,静默不语。
“那我——父亲——”
“你父亲是个忠良之士,他知道他损失五千精兵,根据帝国律令,定难逃一死,所以最后他从容就死。。只求能够让家人免灾。所以他将你托付给了我,而你母亲和你们岳家其他女眷则被冲到了内纺宫。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她现在就应该在内纺宫。”冷凌天的脸上此刻也浮现着悲意,他的徒弟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自然为之难过。
“内纺宫是什么地方?”岳风脸色很不好,但是并没有泪水。
“为帝国的各大贵族和皇室做衣服的地方。”
师徒二人遥远远方,久久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
“师父,我去练剑了!”岳风起身恭敬地对眼前的冷凌天道。
冷凌天怜爱地看了看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孩子,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岳风走出没几步后,他又转过头来:“师父,你不用担心,风儿没事!”这话是他笑着说的。
冷凌天望着那较弱的身影,又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
冬天马上要来临了,气温已经明显出现降了下来,山上则感觉更加明显,早晚都很冷。
此刻,岳风正在林间挥剑而舞,当然,他手里的剑依然是根竹条,只是和前几天的不一样了而已,因为上次他精选出的那根竹条不小心被他弄断了,不能用了。
但它的本质依然是竹条,这是不变的。
冷凌天盘腿坐于崖顶那块巨石之上,两眼微眯,身体一动不动,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如果此刻岳风回过头去看他的师父,他就会发现他的师父在这一刻好像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好像他就是一汪浩瀚的江河,沉寂不动又波涛汹涌,三千大世界仿佛就在他的体内。
至此为止,冷凌天已经将一个修炼者巩固根基的基本心法要诀全都教给岳风。不过,这最先开始基本功其实也算是一层功法了,有的人称其为筑基,也有的人称其为洗髓或易经洗髓等等。
但大道万千,殊途同归,到最后,大家依然走的同样的路子。除去个别走邪魔外道的人之外,修炼界的修者们只不过在侧重点上不同,所坚持的信念和方法不同。
有的人重自身,认为只有小我完美了,才能融入天地这个大我,然后再脱胎出大我。
有的重天地,认为修炼本该就是将小我与天地这个大我贯通,如此便可成就大我。
有的擅轻盈之道,有的人喜刚猛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