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久久呆立林中,神志渐渐清醒,心中又惊又喜!当然,还有深深的疑惑!
他此刻只知道这石室是建造在两丈深的地下,而且格局相当奇异,其中还有无数的密文符咒,又结合了奇门遁甲暗阵,可以说玄之又玄。至于这些密文符咒的意思,以及他为什么能够出来,他全然不知。他感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奇异玄妙的梦,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拍出了一掌,于是便脱困而出。
周围的环境无比陌生,岳风策马出林,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看着路旁累累的果实,他暗忖道:“难道我在这石室之中只待了三四个月?不对啊!我感觉无比漫长啊!啧......不对,应该就是几个月,不然我应该早就饿死了!当初进山的时候百花未残,现在各种果实即将成熟,算来应该是三四个月没错了!”
“可现在我该怎么办了?哎!想必两大学院的招生也都结束了!我虽捡了条命,但是却丢了进两大学院的机会!”
“三哥他们会到哪儿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都已顺利地到了帝都,进了两大学院!”
......
思索间,转眼已出了林子,岳风本来打算回神兵城去看看,可是跨下的赤风却不肯回头,示意他向南走!岳风知道赤风和玄风是亲兄弟,又都是神兽血脉,有各种神通,相互之间的感应自然不会出错,于是犹豫之间已背向着神兵城策马奔出数十里。
岳风虽然顺利脱困。可是又有一件事困扰着他——他感觉自己的肌肤无比冰凉,浑身发冷,好像死人一般,而且手臂手掌都是透明般的白!他心里不禁暗暗担心疑惑,可是一时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于是只好怀着疑问上路,至于去的是哪,他自己就全然不知,完全凭赤风认路。边走边想:
“难道是因为我吸收了那些阴气?”
“不对!我体内真气并无异常!”岳风自然知道那石室内庞大的的精纯阴气消失了,而且他也大概可以想到这定然跟自己有关系,只是一时没有头绪。
他用神识探查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了一件吃惊的事情——那条神魂之脉强壮了不少,虽然看起来是一点儿,但岳风知道这一点儿相对来说其实是无比巨大的;而且自己周身的经脉也更加坚韧粗壮,丹田之内真气源源不断,好像江河流水。只是这些真气竟然也很阴冷,散发着阵阵的寒气,难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和这些阴气有关?
还有就是岳风发现在自己识海中的那片空间之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颗黑中透红,红中透黑,拳头般大小的椭圆形物事,像是可珠子,黑是阴暗的黑,红是妖艳的红,看起来十分诡异。
岳风心中极其纳闷,但却仍然得不出答案。不过他已肯定那石室内的阴气定然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白虎神族的神魂之脉本来就有积聚天地灵气的强大功能,这一点倒不用怀疑,但是自己的真气之中竟然也混杂了大量的阴气,这实在令人费解,而且此刻自己浑身冰凉发冷,肤色发白,更是怪异,按理说自己应该承受不了这么冰寒的阴气的。当然,如果岳风照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脸和手一样,周身都是白的透明,好像是病态的白。
岳风一路想着,根本不管赤风走到了哪里,这时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座镇子,在此之前他已经经过了三座城,十余个镇子了。此时天色渐晚,不便行路,于是便找了一家客栈宿下。
他浑身发寒,可是身上又没有多余的衣衫,也没有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很早之前穿的,奇怪的是这时竟然破烂的严重,所以他虽然在赶路,现在寒风又还未到来,可他一路上仍旧一直不停地用双手紧紧地裹着衣衫,在别人眼里他当真有点落拓潦倒,怪异奇特,和一个浪子无疑,除了一副渗人的病容外别无其他。
不过岳风这样的人不算浪子什么人又算浪子了?
在神兵城时他身上的元兽内丹全换成了银子,虽说银子不少,可是却全在谢三身上,因为后来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谢三负责。此刻幸亏他身上还有当初下山时师父给的那一点银子,这点银子他倒没花出去,否则此刻他连饭都吃不上,看着手里那点散碎银子,岳风顿时又是感慨万千。
自己怎么没在石室中饿死了?
饭毕,岳风忽然听到一段让自己十分惊奇的对话,只听桌旁的灰衣少年道:“唉,真是不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公开对万神马帮的人下杀手!这可是从未出现过得怪事啊!”另一个黑衣男子抿口茶,接道:“可不是,一个月前万神马帮三十名外出办事的弟子竟然又全被人割下了脑袋!手段之残忍真叫人不敢想象!”灰衣男子道:“嘿嘿!那人恐怕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分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和万神马帮作对那不是不想活了吗!”黑衣男子道:“是啊!听说还是一个不满十八的少年!不知这少年和万神马帮有何仇恨,竟然做出如此疯狂举动?”......
岳风听了一会儿,猛然想到——天山孤!依据这些人的描述,这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定然是天山孤无疑。天山孤的师妹是被万神马帮和天翼盟的那几个男子奸污之后杀害的,当然其中曲折一言不可尽。而且事实是天山孤和铁越曾经明确表示过,和万神马帮与天翼盟势不两立!他记得天山孤曾经说这话时是那么地平静,就如一直一来不急不躁的,不悲不喜,略显温和的平静一样,但是岳风深信在这平静下面有一股疯狂,如烈焰狂烧的疯狂,这是一种直觉,他可以感觉得到,天山孤灵魂深处的疯狂,甚至他不敢想象天山孤动了杀气是多么地可怕,只是,只是没想到天山孤这么快就动手了!
岳风心里暗暗吃惊,岂料接下来的对话更让他吃惊——
黑衣少年对那灰衣少年笑道:“离天魔学院和天神学院的招生日期还有十三天,现在咱们赶去还来得及,虽然不一定能够进得去,但是能瞧上一眼也是平生莫大的福气,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灰衣少年道:“啧啧啧......是啊!帝都两大学院招生是何等的盛事!向来都是举国震惊的大事,一直都受各大帝国,各路势力的密切关注!不过啊......听人家说——咱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可是数千年来天赋根骨最佳的一批,而且由于其中一些隐秘原因,因此此次两大学院招生更是备受瞩目,很早就开始筹备了!其中拔尖的那些天才少年们也早就受到了个大势力的关注!”
岳风听着不由地一怔,招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这些人还在谈论这件事?他不由地插口道:“请问大哥,两大学院的招生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两人听完岳风的话,不禁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而且周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好像他们听到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不过随即他们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岳风,有些露出一脸的厌恶之色。
岳风四下看了看,众人表情各异,委实难以捉摸。
黑衣少年冷笑道:“你一个小叫花难道也想跑到帝都去看看?哈哈哈!瞧你病恹恹,脏兮兮的样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岳风心中微怒,可转念一想,又是冷静了下来,他在河水中见到过自己的样子,确实如这人所说的一般,甚至还有不如,和乞丐倒是差别真不大,刚才投宿的时候店家就嫌弃过他。不过他另外他也感觉自己好像长高了!
这时灰衣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岳风,道:“你难道不知道招生时间是八月十五吗?今天可是八月初二啊!”
岳风心头一震,向灰衣少年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又疑惑地道:“不是七月中旬吗?怎么又改到八月中旬了?”
那灰衣少年一怔,随即和周围客人又是一阵大笑,有些人竟笑的捶胸顿足,还有些人笑出了眼泪。岳风既是不解又是惊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一个中年汉子道:“小家伙,你在说那档子事儿?”随即哈哈一笑又道:“七月中旬那是去年的事,你现在提起来干什么?”
岳风心中重重地一震,去年的事?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在那石室里竟彻底待了一年吗?岳风想到这眉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茫然更甚。
灰衣少年脸色较善,好像能理解岳风,缓声道:“去年七月开始,越女和天影两大帝国边关都有重大战事爆发,咱们帝国的西南边陲也有月氏等几大部落造成的严重骚乱,战事一直持续到今年二月初。后来好像还发生了一件什么大事,至于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两大学院的招生也就随之推延了一年!当然,还有仙乐府,只不过仙乐府最重音律。向来也只收音律方面的奇才,因此相较之下它的关注度也就小了很多!”
又一个中年人道:“这些事情山野乡人确实不易知晓,也怪不得这他!”
一个妇人慈善地道:“瞧他的脸色,好像病的厉害!哎......可怜的孩子!”
岳风一脸惊疑,谢过众人,裹紧衣衫,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中。不知是惊是喜!看来他确实在石室中待了一年了!
打坐入定,神识已经飘入了识海之中。久久探索之后,才发现了身体内的怪异症状——
毒?
这是蛇毒?啊,是了,这正是阴毒!
岳风心中大骇,他在自己的血液中发现了一道隐伏的血红细线,这些细线周围积聚着强大的阴灵之气,此刻正自散发着阵阵寒气,自己遍体生寒发白的原因正是来自于此。
阴毒是蛇毒的一种,也称寒毒,虽然不害人性命,却偏偏让人浑身发凉发冷,周身皮肤发白,算是一种怪异的毒症,如果得不到救治,终生便被阴寒所困。岳风曾经对医术方面略有涉猎,只不过一来时间太长,二来自己并没有被蛇咬过,因此先前没有想到,此刻仔细探查身体,发现了血液中的阴毒蛇线,这和书中描述的症状完全一致,所以登时明了!不过自己的症状似乎要严重一些,因为此刻他真的觉得很冷,就算运动护体也无济于事。
难道是这些阴气的缘故?
是了,阴毒和阴气恰好都是纯阴之物,而且同根同源,此刻正好作用叠加,症状加倍!这毒肯定是通过蛇血进入我身体的,岳风心里自言自语道,哎!天不怜我。
他不知自己在石室中车次昏迷之前一直默运神功,但人虽陷入重度昏眠状态,神功却依旧在转,因此才得以保住了一命。而由于他昏眠前坦然放松,清明空灵的心境和神识与神功暗合,再加上石室之内庞大的阴气,所以机缘巧合下护住了心脉,保持肌体的生产运转,以致他神识在“梦中”沉睡,其后又在“梦中”游荡,最终顿悟,获得新生。
当然,此次脱困绝不是偶然,与他修习的神功、他最终彻底忘掉一切,澄澈归零的心境,以及他一直默默念诵的神功口诀等都有莫大的关系,否则他也难逃一死。
至于他身上的毒,的确就是自己曾经在书上遇到过得阴毒,此毒虽不要命,可是中毒之后却一直要被阴寒所困,而且周身会有点透明的白,惨白,严重就成一副怪物样的病态,终生不除,而且此毒也绝不好解!
当然,岳风更不知他咬死的蛇却大有来历,他中的毒也要比寻常的阴毒更严重!尽管此毒本身就已经足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