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晨光自远处的山峦处射了上来,大地一片洁白,处处闪耀着银光,随着一股极其玄奥的灵力波动,岳风终于停了下来。
“师弟,恭喜进入化气境!”
“运气而已!”
“你也用剑?”
“嗯!我用剑!”
“没想到你的剑术竟然如此精绝,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师姐过奖了!”岳风浅浅一笑。他练剑已经用十二年了,而且修习过的剑术更是成千上万,当然,剑术一直是他的主修,只不过自从下山以后他就很少用剑了而已,别人也很少见过他用剑。
“你刚才舞的这是什么剑?”闻人菲菲有些期待地道。
“我......我......说出来师姐可别笑话!刚才只不过觉得这风雪恣意飞扬,奇妙无方,因此突然来了兴致,便借着心中那股横生而来的奇妙知觉随意而舞!只是觉得好玩,纯粹是练来耍耍,让师姐见笑了!”
“啊——不是吧?”闻人菲菲不得不承认刚才岳风所舞的剑术极其高明,可是她绝没有想到岳风这只是凭着一时的感觉而随意舞出来的。
岳风尴尬而无奈地笑了笑,随之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凭你刚才的这套剑术,你都可以进剑院了!你真的是随便舞出来的?”闻人菲菲还是有些不相信,惊讶的红唇都张开了,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嗯!”
“哦!这应该就是那传说中所谓的意与神会的境界吧!你真了不起!”
两人说着只听闻人菲菲一声清啸,一旁的飞雪已经振翅而起。
有了上次的尴尬,闻人菲菲再也不往岳风眼前站了,总是有意无意地站在身后,岳风身材欣长,面容冷峻,长发乱舞,因此闻人菲菲站在后面倒像个岳风的跟班,两人竟有种莫名的契合感。
“你这套剑术真的不错!而且章法得度,招式精巧,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岳风虽然刚才说的谦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刚才舞出的几式剑招真的很玄妙,而且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当即思忖道:“额,就叫流风飞雪吧!”
“流风飞雪,好名字!流风......飞雪......风......雪?”闻人菲菲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竟有尴尬生出。
“怎么了师姐?有什么不妥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雕儿叫飞雪?”
“不知!”
“因为这本来是我给我取的名字——闻人飞雪,可是家里人不同意,偏偏要取成‘菲菲’,所以我五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雕儿之后就给它取名为飞雪!”
岳风已经知道闻人菲菲因何尴尬了,也不再多问,只道:“师姐姿容过人,又巧慧兰心,两个名字都很好,无论哪一个都很适合你!”
闻人菲菲心头一甜,脸上瞬间露出羞涩,又笑道“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不得不说,这世间的女人都喜欢夸赞的之语,尤其是夸她漂亮的话。
岳风一愣,他怎么会知道她最大的愿望?
“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去北方神兵城外的千尺崖去看一次雪,我喜欢雪,我喜欢雪的洁白纯粹,也喜欢雪的美丽无暇,更喜欢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旷世盛景,或许就像现在这样。不过帝都这边雪远远比不上北方的雪,黄城那边甚至根本从来不下雪。所以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北方看一次雪!”
“如果那天有机会,我请你到北方看雪!”岳风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少女,也不知怎么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雪,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高洁——雪本身是美丽而高洁的,那是不容亵渎的美丽和高洁。当然在他心中还有一个地方的雪比那千尺崖的雪更美,尽管他没有去过千尺崖,但是他仍旧这么认为。
“好啊!一言为定!”闻人菲菲欣喜地道。
“一言而定!”
天地之间一片安详,两人虽然身在高空,可是仍旧可以看到下面穿梭在丛林中的猎户的踪迹。
忽然——
一处茂密高大的丛林地带吸引了岳风的目光,或许吸人的不是他的目光,而是他的心。
“师弟,怎么了?”闻人菲菲看到岳风脸上有异,不由地上前一步问道。
“你看——”岳风指着下面那处黑绿的丛林道。
闻人菲菲眉目一皱,俯身而望,只见下面的丛林之内被一片厚重的灰白云雾笼罩,而一股隐匿的阴煞之气则有冲天而起之势,这里四下百里之内廖无人烟,若不是他们在高空经过,恐怕也实难发觉,闻人菲菲一见之下不由地吃惊地道:“好重的阴气!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想下去看看!”
“师弟你......”闻人菲菲很不解岳风的想法。
“我的确想下去看看!”岳风此刻只觉得内心有股冲动,或者说有一种召唤,那感觉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想下去。
闻人菲菲见岳风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命令飞雪下降——
树木参天如云,又高又大,林中似乎千百年来都未涉人迹,有些地方彻底被藤蔓封死,有些地方则是堆积足有数尺高的枯朽落叶。
“这地方怎如此阴森古怪?难不成有鬼魂在此修炼?”闻人菲菲脸上血色全无,总是禁不住打寒颤,明显是害怕到了极点。
“这股气息......好熟悉!”岳风眉头紧皱,心里似有一种奇妙的回应,而体内也似乎有股奇妙的力量开始流动了。
呼——
旁边一股阴风猛地吹了过来,像是鬼啸凄厉,又像是什么恶兽呻吟呜咽,听起来格外渗人!
“啊!”闻人菲菲心中害怕,忍不住尖叫一声,忙抓住了岳风的手臂。
岳风早就看到闻人菲菲害怕,此时更加感到愧疚,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师姐,要不你在外面等我!这里确实十分诡异!”
“我......我......”闻人菲菲尴尬地松开了岳风的手,可手刚一松开,忽然又一手搭在岳风脉门上,惊道:“等等!第三重经脉!你体内蛰伏的第三重经脉出现了!而且跳动速度越来越快!这——”
岳风眉头一皱,左手搭上自己的右手,手刚一搭上,他眼眸中忽然迸射出两道精光,因为如闻人菲菲所说,这第三重经脉他真的感觉到了!
第一重是自己本体的经脉,第二重是白虎神脉,可这第三重又是哪里来的一重经脉?
岳风心中惊疑,当即运功而动,神识一动,已经沿着手上的经脉路线游走......
丹田海内一片灰蒙蒙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地上的“山河”清晰可见,岳风的神识沿着这条血红的经脉慢慢地游走,终于——岳风看到了!
这第三重经脉竟然来自他丹田海内的那颗血红泛黑的珠子!
此刻那血红的珠子周围裂开了七八道血黑两色交替的裂缝,那些裂缝中正闪动着血黑两色的炽烈光芒,这光芒奇异而妖艳,岳风一看之下只觉得眼前的那不再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珠子,而是一个眼睛、一个洞孔,通过这个眼睛或者这个洞孔,可以看到里面一个岩浆泛滥,魔气翻涌的海洋、一个血海狂澜的世界。
而此刻这颗珠子正在以极其微弱的频率跳动,微弱到岳风不能用眼睛,而是只有用心神才能感觉出来它在跳动,而它每跳动一下,周围的那些裂缝就张开一些,随之又缩回去!
这跳动的第三重脉搏正来自于这珠子内部,而且正如闻人菲菲所说,这脉搏的跳动果然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极其微弱,但却在不停变强。
一时间晴空里似乎劈下了无数道闪电。
岳风脊背已渗出了一层冷汗,这一切已彻底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这颗血红的珠子是他喝了那条蛇的血之后出现的,他身上的寒毒也是因此而出现。而眼前这古林里的阴气也和去年在神兵城外的鬼山里遇到的一模一样,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颗好似里面翻腾着烈焰岩浆的珠子竟开始呼应周围的阴气!
岳风此刻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刚才在高空上的时候这颗珠子感应到了下面的这股阴煞之气,同时操纵了自己的意识和思想!而它现在在岳风体内就相当于另一个有灵有识的生命体,或者说一颗心脏,也可以说是一颗正欲破壳而出的蛇蛋!
岳风瞳孔紧缩,眉头越皱越紧,正想着忽然血黑两色光芒再次大作,一股沛然之力随即浩然而出。他脑中嗡的一声响,神识竟然被逼出了丹田海中。
闻人菲菲看到岳风额头上冷汗岑岑,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呼吸粗重,脸上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地也又惊又疑。
“师弟,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岳风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忽然生出一股大力,嚯的一声响,狂风突起,天地颤抖,转眼间他整个人竟然便被吸了进去!
“啊——”
岳风一声惊叫未落便已随着这涌动的狂风而消失无踪!
黑云翻滚,周围的阴气似乎颤抖了起来,很快,所有的灰白云雾宛若龙腾虎跃般地冲着山林深处涌去!
闻人菲菲一脸茫然!心中极尽震恐,可实在担心岳风的安危!当下思索良久,终于咬了咬牙,向着山林深处继续追了进去。
......
周围的阴雾越来越淡,好像在急剧消失,虽然道路崎岖艰险,可是对于化气境的闻人菲菲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这片山林中的所有阴气悉数而散,回归了原始的平静清冷。
眼前是一处祭祀模样的石台,岳风盘坐于石台之上,依旧是一脸的茫然,茫然之中有一丝深深的冷漠。
“师弟,你......”从闻人菲菲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出她知道了什么,刚才的发生的一切和太阳谷发生的太像了!这些浩瀚如海的阴气似乎又进入了岳风的身体!
岳风甩甩头,无奈苦笑,随即翻身而下,长吁一口气,平静地道:“一年前我曾在类似于这样的一个地方喝过一条蛇的血,我的寒毒也就是喝了那血而得的。我本以为那只是条普通的蛇,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它......它好像在借助我的身体重生!而这浩瀚的阴灵之气则是它成长所需的食物,就和咱们吸收炼化灵力一样!”
闻人菲菲美瞳紧缩,嘴巴由于吃惊而张的大大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睁的老大,脸上则是一片骇然。过了半晌才道:“你是说你身体里有条蛇?”闻人菲菲一字字道。
“可以这么说!”
“啊......那......那现在怎么办?”
岳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祭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现在它还似乎在无意识状态,就像是刚刚诞生的婴儿,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凭着它的本能!至于对我的身体最终会造成什么影响,是好是坏,目前还不得而知!”岳风此时已经再次检查过身体,那颗珠子现在确实又恢复了平静和正常。
“那先前在太阳谷被你身体吸收掉的那些精纯的阳气也不会做了它的食物吧?”
岳风双眉微皱,道:“没有,那一股灵力消失的更为古怪,我可以肯定它没有被我体内的那条‘蛇’所吸收掉,只是......只是奇怪地消失了!”
“你......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么古怪?”闻人菲菲小心翼翼地问道。
岳风一怔,这也是他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可是他实在不知道。看着闻人菲菲那美丽的脸庞,岳风只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闻人菲菲看到了岳风眼中的忧虑,也看得出来他确实不知,当下便不再追问。
忽然高空中飞雪一声清啸,随即展翅而来。
闻人菲菲一怔,道“有人!”
话音未止,山外便已传来几声飞龙高亢洪亮的长嚎,听声音足有五条飞龙之多,而且正在冲他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