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老了?”张小苑忍不住想,想当年她与慕容铁血一起闯荡江湖,未缝敌手。多少惊涛骇浪只弹指间便化险为夷,多少恶人诡计只在谈笑间便烟消云散。如今却为何无故惊慌?如丈夫在外真有危险,但凭他带去的精锐团队估计江湖中也罕有对手。论武功,当今世上又有谁能与武林盟主对过三招?若遇敌人玩阴耍诈,就马队中的数十位武林资深成员又怎可能不化险为夷?
“是我多虑了,是我多虑了……。”张小苑喃喃自语,心口不一的东张西望。虽然她一再的自我安慰,显然不祥的预感还是如影随形。
“笃笃笃……!夫人!您屋里什么响动?发生什么事了?”刚刚瓷瓶爆裂的声响也惊动了一直候在门外的丫鬟,虽然外面寒风刺骨,她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她明白一个下人的地位。敲门也是一个下人必须具备的礼节,如若主子未使唤,而屋里又出了异动,她万万不敢强行闯入,必须先敲门来个投石问路。其一能证明主人是否遇到危险。其二如若异动无关紧要,主人自然会推脱。如不敲门,硬闯进去,非要被打得皮开肉绽不行。要是不敲门,对一切不闻不问,主子出个三长两短,恐怕自己这条贱命就难保了。
这个机灵的丫鬟叫温妙龄,无父无母,是个可怜人儿。年方十五六,生得清秀可人,聪明伶俐。在慕容府怕是有七八年了吧。慕容府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犄角旮旯她比张小苑还要熟悉。一忙起来就像一只轻盈的小燕子在府中的前屋后院,左亭右阁,真假山水间穿来梭去。
就冲这份伶俐和勤奋,温妙龄深得府中所有人的喜爱。张小苑更是对她欢喜有加,便将她揽来做了贴身丫鬟。下人做到这个地步算是得宠了的,本该享些不该属于下人的福分,工钱翻番,主子一个高兴便赏些珠宝玉器或者金银细软什么的。像这种风如刀子一般的寒冬,大可候在主子隔壁的厢房中,使唤其他下人弄个火炉子暖暖手。甚至可以窝在铺盖卷里,眯上一觉,随时保持惊醒,主子唤了便奔去就行。同行中还有更过分的,比如在这样的寒冬,温上一壶主子家的好酒,就着花生豆粒儿磕巴上几口。可是她从不这样做,规规矩矩的在主子门外候着。慕容新会才出生时,张小苑的月子也是她一手照顾的,那时她才不到十岁,却做得周全细致。就连伺候刚出生的小主子那些个端屎倒尿,本该老妈子伺候的活儿也都一手揽了下来。
张小苑时常心疼年幼的温妙龄,要她将手上的活丢了些去给老妈子们去忙活。她却津津乐道的说:“主子!我就怕她们粗枝大叶,要是做出来个散失,小的可是要愧疚一辈子的呀!”
慕容新会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即是丫鬟又是姐姐的。一口一个妙妙姐的唤得甭提多亲乐。
张小苑其实一直都将温妙龄当自己女儿看待,甚至有时候会想,等慕容新会长大了就把她给娶了。虽然少爷娶丫鬟听上去不是那么好听,但是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她足足比自己儿子大了九岁,这金砖一抱就是三块,这样算算也还是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