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啊,顾泽心心念念要照顾一被子的救命恩人,原来就是她,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妻子?
好讽刺啊,好可笑啊!
如此大的一个悲剧,怎么就发生在她的生命中了呢?是不是她前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所以这辈子被这样报应了?
顾泽啊顾泽,现在你高兴了吗?让我打掉孩子去救你的救命恩人,如今你救到了吗?纪宁还在笑,笑得才场的人都低下了头。
顾夫人就直接掩面而泣了,作孽啊,作孽啊!
顾泽背脊僵硬着,被一连串的事情猛击着心头,他听着古斯揭发事情真相,看着纪宁拿起了那枚古老的戒子,看着纪宁在笑,看了看黎曼,又看了看纪宁。
然后,一口鲜血就从他嘴里喷出!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
“顾泽啊!”顾夫人急忙上去扶他,可是顾泽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他也笑了起来,大声的笑着,笑声里充满了凄惨的味道。然后,他大叫着用手锤地,一拳又一拳。
顾夫人想制止都没有办法,就眼睁睁的看着顾泽发狂的模样,很快他的手就出血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纪宁只是安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冷眼的看着,一言不发。
对于顾泽,她已经死了心。因为爱所以才想留下孩子,也因为决定不爱了,所以才打掉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去救谁。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对自己感情的交代。
如今,她只觉得命运弄人,却也不怪老天。这就是她的命,是她人生中需要经历的劫难。如今,过了就是过了。
对于顾家,他们的缘分已尽。
她拿了一半的家产不为别的,只为这些年来的付出,她总得拿点回报。
如今,造化弄人,真相大白,可是,他们也两清了。
唐文也来了,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如今他也没有去劝说顾泽。只静静的看着,静静的惋惜着,静静的替他们心痛着。
纪宁看了看顾泽最后一眼,然后对顾夫人道:“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谢谢您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如今我跟顾泽已经离婚了,以后就不能伺候您了,以后您要多保重身体。”
在顾家顾夫人是对她最好的人,如今要离开,她唯一想说谢的,也就只有顾夫人。
顾夫人听后也哭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泽仿佛已经发疯了,他依然在捶打着地面,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他的罪孽。其他人慢慢被支开了,纪宁也走了,他还在凄惨叫着。
就连古斯也走了,他觉得以后有机会再找黎曼算账。
黎奶奶跟黎馨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被狠狠惊吓到了。
黎曼见大家都走了,她害怕了,居然怕到顾泽跟前,竭斯底里道:“她是骗你的,救你的人是我!是我!你要报恩,你现在要救我报恩!你让她回来,让她救我!”
顾泽听到黎曼的声音后,终于停下了作动,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发狂野兽的目光看着黎曼,然后他邪恶的笑了,“你放心,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我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又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
黎曼顿时瘫软下去……
完了,她的一切都完了……
从踏出医院那一刻开始,纪宁居然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
宽阔的柏油路,绿色的花圃,高大的数目,以前怎么都没发觉,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让人舒心。
虽然昨天刚做人流手术,可是或许是底子比较好,除了面色还有点苍白外,她几乎没察觉有任何的身体不适。
站在医院大门口,纪宁张开双手,朝天做了一个邀请拥抱的姿势,然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就连空气都是如此的美好。
就好像过去的日子是一个黑色的窟窿,如今终于得以见天日,那种感觉,就像是得以解脱一样,真的很美妙啊。
叭叭!
不耐的汽笛声在身后响了起来,纪宁才想起她是站在医院大门口正中央,挡住人家的路了。急忙退到旁边,然后不好意思的朝那车子抱歉的笑了笑。
迈巴赫的主人在看到挡住路的人是谁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想到会这么有缘,两天之内连见了几次。见那女人朝车里笑笑后,就转身离开了。男人有些小郁闷,难道不应该到车前亲自给他道歉吗?
纪宁只看了一眼那辆高档的迈巴赫,然后居然还能从哪微微打开的车窗里看到那男人的侧面。虽然只匆匆一眼,就能让纪宁感叹了,长得可真帅啊!
没时间去犯什么花痴了,纪宁匆忙的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回到顾家,又匆匆忙忙的收拾自己的物品,拉着行李箱就彻底搬出了顾家。
站在马路边,纪宁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去路。她毕业后没多久就嫁给了顾泽,她都没有自己的事业,也没有房子。她老家不在这边,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回家让家人操心。
想了想自己身上的钱,再加上到时候协议上的财产,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啊。只是,是否要留在这边,她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可是不管以后留不留,她现在都得等离婚手续做齐了,拿到了财产再说。到时候她先寄一笔钱回家,之后再给自己做打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到一个落脚处。还有,她不能只吃不做事了,也得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才行。
想到工作,纪宁就有点犯怵,虽然当初是名牌大学毕业,可是她都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人家会要她吗?
本想打电话给檬七,借她哪里暂住一段,可又想起,她已经回老家了。哎,原来在一个城市里没有一个家,就像是被抛弃的孤儿一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茫然的走在大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想着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正思索间,一辆红色小车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摇下,一张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