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sir的身份
维儿,你还好么?
七爷爷,我有些累……
傻孩子,为什么要耗费自己的精元跟恶兽斗?你完全可以逃开,你可以的。
我不想,七爷爷,我不想。
维儿,你是守护者,你不能有事。
七爷爷,为什么他们都要找我?
……
七爷爷?
维儿,别问这个,你只要知道你是守护者,你对我们很重要,就可以了。
但是——
维儿,快点回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
……
七爷爷!
黑暗中,伊维儿赫然张开了眼。
她动了动手指,有点酸麻,好似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竟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皱起眉头,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好像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看到有人远远地迎着翼蝠跑了过来——
简范森!
她咬牙,努力侧过身子,扳住床头,让自己重重摔在地上,借由疼痛来恢复身体的知觉。
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好不容易平衡了身子,挪动脚步,踉跄着走出去,庆幸自己记得简范森的房间。
空气中有丝甜腻的香气,飘散着,窜入她鼻尖。
她觉得身子有些沉重起来,甩甩头,终于看到熟悉的门楣,上前握住把手,轻轻旋转开来——
“简——”
只说了一个字,因为看到窗前站着一抹黑影,正弯腰打量床上的人。
她的心缩成一团,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人影缓缓抬起身来,低低地笑,“我还以为,你会睡得人事不省。”
赛拉图!
“你在干什么?”伊维儿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他。
夜半时分出现,他来做什么?简范森身受重伤,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
赛拉图耸耸肩,“我来看看吓走翼蝠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回望了床上没有生气的少年一眼,“不过如此。”
背光处,看不清他的面容。
伊维儿屏住呼吸,“是你放的翼蝠?”
“我?”赛拉图迈步向她走近,“用不着。”
间接地,否认了与此有干系。
随着他的接近,伊维儿感到一股巨大的迫力,心越跳越快,几乎要超出极限。
“守护者,你在害怕吗?”见她额头冒出薄薄的汗水,赛拉图勾唇,伸手从她肩头而过,抵住她身后的墙壁,俯身向她,带着魅惑的笑意,“我们来做个交易,来,告诉我如何开启《溯予之源》,我便不再与你们为难。”
他刻意加重了“你们”二字。
真是懊丧呀,盗取《溯予之源》没费什么功夫,但没想到此书居然是粘合状态,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没办法将那些页面分开,要不是顾及那上面记载的东西,依他的脾气,早就一把火将其烧得一干二净。
“怎么样?”他再靠近了她一些,目光流转。
伊维儿立刻闭上了眼。
赛拉图对她孩子气的举止不以为然,“你比王紫,倒是聪明了些。”
提到那个人,他的眼神,不由得放柔下来。
她一定对她有所怨恨吧,不然,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奇怪,心口居然有那么一点被剜割的痛楚。
“不要……”伊维儿推他,大口大口地吸气,一方面,缓和自己因他接近而带来的不适感,另一方面,想要让愈来愈沉重的大脑恢复清醒,“不属于自己的,就、就不应该去拥有……”
她的话,模模糊糊,却很坚决,明知她说的根本与他想的不是一回事,但还是难以控制地恼恨起来。
“说得真好。”他冷冷道,漠视她难受的表情,“看来,药效发作了。”
伊维儿有几分明白了,“那气味……”
“放心,好好睡一觉,就到该去的地方了。”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她,“帝拉斯折磨人的本事有千百种,我不信,到时候你还会守口如瓶。”
帝拉斯帝拉斯——伊维儿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意识终于模糊,她撑不住了,身子渐渐滑坐下去。
赛拉图捞起她,将她甩上肩头,举步要走,眼神一变——
他记得伊维儿没有关门,但现在,门是合拢的。
他回头再看一眼,确定那少年自始至终没有动过,那么,还有谁?
正在思索,门悄然无息地滑动开来,有人站在那儿,与他相对,以一种很熟捻的口气问候:“好久不见,赛拉图。”
一看到这个人,就不舒服哪——赛拉图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胡sir,我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
对赛拉图如此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胡sir也不在意,跨入房间,站定,环视一周,视线放在赛拉图肩上,“只是一个小女孩。”
“可我要得到我所要的。”赛拉图意有所指。
胡sir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是不放弃。”
“很难。”赛拉图口气平板。
胡sir盯着他,“即便是为了王紫?”
扣住伊维儿腰身的手动了一下,赛拉图看向胡sir,“你想说什么?”
“你都看见了。”胡sir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从简宅出来,他就一直发现有人躲藏在暗处,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故意几次与王紫的肢体接触,那肃杀的眼神简直要将自己毁灭殆尽,他百分之一百地确定是赛拉图。“你要得到你所要的,包括放弃王紫吗?”
“你凭什么断定我不会放弃她?”赛拉图觉得他的判断有些可笑,他将伊维儿的身子向上托了托,“莫非你也有守护者心电感应的本事?”
这是在嘲笑,笑胡sir妄加揣摩他人心思。
胡sir也不恼,笑了笑,“要放弃她,就不会吸她的血了。”
赛拉图闻言一怔,继而反驳,“吸血鬼吸血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可王紫告诉了我一些东西。”胡sir打断他,说得云淡风轻,“而这些东西,启发了我。”
他说到这里,黑眸锁定了赛拉图。
赛拉图奇异地发现自己在这样的注视下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胡sir无视他的异样,继续说下去,“她颈上的伤疤,其实是你留下的印记,目的是,让其他的——”他顿了顿,“东西,不至于伤害了她。”
他竟然看出来了!
一瞬间,赛拉图有一种隐秘被揭穿的懊恼,“你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一点都没错。”
“很抱歉我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格。”胡sir更是说得半真半假。
赛拉图敛目,“她为什么要哭?”
胡sir摸了摸下巴,“她说她想家了。”
“她的家?在哪里?”
“不清楚。”胡sir想起王紫时不时流露出的异于常人的言行,“也许,她并不是属于我们这儿的人。”
“什么意思?”赛拉图拧眉,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种说法,说得仿佛王紫,随时,都可能消失似的。
“没什么,偶发感想罢了。”胡sir指了指赛拉图肩上的人,“话题扯得太远了。
“我也觉得。”赛拉图微微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暂且放下肩上的人,双手交叉动了动,“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呃——胡sir想说他们的话题也不是这个。
不过显然赛拉图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因为他的拳头,已砸了过来。
胡sir只好先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伸出双臂交叉夹住赛拉图的手腕,顺势从旁一掰,逼得赛拉图不得不身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来配合。
赛拉图半蹲在地,眼神凛冽,尖利的指甲在瞬间而出。
胡sir收手,翻身向后,避开攻击,站稳之后,眼角余光瞥到赛拉图逼近身前,十指扣在他肩头,歪头张嘴就向他的颈项咬去。
他偏首,身子顺势从赛拉图腋下而过,腿向后踢翻,恰好击中赛拉图的头部,同时,双手上举,掐住赛拉图的手腕。
赛拉图腕部抖转,十指如风车一般旋转,胡sir反应极快,放手松开,但手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望,彼此都听到急促的呼吸。
万分紧张的时刻,门外突然传来嘀嘀咕咕的抱怨声——
“我说森,你醒了按铃便是,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响动,姑姑我今天很累,费了很大的劲才爬起来,咦,德言呢,也不见了,真是奇——哇,你们在干吗?”
胡sir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风靡,“打架。”
这当口,赛拉图出其不意地改变了方向。
胡sir以为他要取风靡当人质,但立刻想起赛拉图的风格是只对自己有悬疑之人感兴趣,于是当机立断飞身抱起了伊维儿,陡然觉得不对劲,暗叫糟糕,见赛拉图的对象,是床上的简范森。
但见一道人影扑向床头,赶在赛拉图之前挡住了简范森。
嗤啦一声——风靡的睡衣从后背挖出十道碎痕。
赛拉图的动作一顿,风靡已回过头来破口大骂:“看你一表人才斯斯文文也敢龌龊之事,拿一个重伤未醒的少年当挡箭牌有什么用?看到有人舍身救人你还下手啊,我美美的背,啊,我进口的睡衣——啊,还有,你那脏爪子洗了没有?”
赛拉图的面皮抖啊抖,脸上黑红青白四色变幻,表情难得精彩起来。
胡sir自认忍功不错,也快要笑出声来。
“快点变回去变回去。”生气之余,风靡好像完全忘记了对话人物是一只阴晴不定的吸血鬼,她一边牢实护住简范森,一边不耐烦地催促赛拉图,“小心我把你写进****恋哦。”
见赛拉图暴怒的模样,胡sir情知不妙,“赛拉图——”
赛拉图发手一掌击飞了风靡。
风靡惨叫着被扇出窗外,不过下一刻,有人发出更惨的叫声——
“谁这么没公德,半夜乱丢垃圾啊?”
胡sir奔到窗口,见风靡跌倒在某人的身上,两人四仰八叉的模样皆不好看,旁边站着的一名女子眼中更是要喷出火来。
奇怪,有什么模糊的记忆,好像快要浮现出来。
感觉背后有人欺近,他返身不及,只能跳上窗台,侧身抓住意欲将他咽喉穿出一个大洞的手。
收势不及之下,混作一团的两人自从二楼落下,摔在草地上,纠缠一番,滚落到一旁。
赛拉图翻身坐到胡sir身上,不留情地高举另一只手——
手臂传来痛感,接着是皮肉被烈火焚烧的滋滋声响。
胡sir趁机将其摔倒。
一把烈火环绕的剑出现在视野中,赛拉图衡量局势,脱身而退。
胡sir望着逃离而去的赛拉图,这才回望眼前的女子,之前砍伤赛拉图的剑慢慢消失在她手心中。
虽不清楚她的来历,但他还是简单说了句谢谢。
没想到那冷冰冰的女子听到他如此说,脸上出现怪异的模样。
“哎呀呀,腰断了腰断了。”哀嚎不断,“望月你快来帮我。”
女子再看他一眼,走上前去,先是拨开风靡,接着扶起被压在下方的人。
那是一个身形较为透明的男子,个子很高,嗯,表情——很无赖。
“望月亲亲,不要生气,是她强压上来的,不关我事。”他对女子解释,态度很诚恳。
谁料风靡很不客气地一把抱住他的腰肢,“天大地大,我们真有缘分。”
被风靡叫“随光”的男子没奈何地撇了撇嘴角,望月则是一脸杀气。
心知再这么看下去风靡可能要被大卸八块,胡sir连忙坐起身来,叫了一句:“等等!”
那方的三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然后——
男子一脸惊喜交加地冲将过来,将他撞了个满怀,“死狐狸,真的是你?”
胡sir一时不知他称呼的是谁,思绪上暂且停顿。
“说你摔死了,我才不信。你的生命力比焰星还旺盛,祸害人间还不满一百年,怎么可能就此作古。”
胡sir觉得他这番话贬损高于赞美。
“太好了,真******销魂啊——我估计昭摇看到你之后,一定会是这种反应。哈哈,哈哈,呃,你干吗不说话?”
他噼哩啪啦地说了半天,非常耐心等待着面前人的回话。
那种眼神,可称之为期待,可是——
“请问,你们是——”胡sir拧眉问。
本在得意大笑的男子顿时僵硬了笑容,“死狐狸不要怕我报仇就装作认不得我,我是随光啊,那个三番四次被你恶整的随光啊。”
“随光……”胡sir默默地念。
男子见他这等反应,突然开始有些恶寒起来,他抬头,征询女子的意见,“望月,不要告诉我看到的都是幻觉。”
“不是。”女子摇摇头,一对小巧的狼耳在黑发中若隐若现。
“你认识我?”闻言,胡sir惊喜起来,拉住男子的双手,
男子怪叫:“望月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
“听到了。”狼耳女子很冷静地点头,“这么看来,他是失忆了。”
“那他是谁?”好奇宝宝风靡听了半天,终于找到空档插入一句话来。
男子白她一眼,指着还在疑惑中的胡sir,大声道——
“他是庸解狐,那个十处打落九处都有他的庸解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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