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玉笑道:“话不多说,现在猜拳,谁猜得小,就谁先吟。”说完嘴里说着:“剪刀,锤子,布,预备,起!”我们三人一同伸出了手,江子玉是锤子,我是剪刀,凌羽是布。
第三章历险(二)
江子玉笑道:“三弟年龄最小,此时猜的拳又小,所以合该你先作诗,记住,作出的诗如果不合上面三条,罚酒三杯。”
凌羽想了一阵,念出一首:
身寒皆因风袭面,恨淡全凭酒浇愁。
君看云崖路险绝,人生况味又如何?
江子玉听罢,笑道:“第一二句不合格律,第三句末尾当为仄声,他用的“绝”字却是平声,该罚三杯。”凌羽笑了笑,也不多说,便吃了三杯。
轮到我了,我一直在想着一路上这些奇异凶险之事,哪里还能作出半句诗来?只好应付道:“这一时想不出好诗句,就将三弟的每句诗后加两个字吧。”
江子玉道:“如果加得好也就罢了,加得不好,定要罚酒的。”
我想了想,便念道:
身寒皆因风袭面,莫理,
恨淡全凭酒浇愁,醉吧。
君看云崖路险绝,慢走,
人生况味又如何?管它!
江子玉道:“既然是三弟的诗,其错早就有了,先罚三杯,再看你所加之字,其意十分牵强,也要罚三杯。”
无奈,我也只好喝了连饮六杯,喝罢笑道:“我且看你作的,如果有半点差错,定要教你醉倒在这路上。”
江子玉先饮了一杯,然后高声呤道:
有诗无酒不堪饮,有酒无君饮甚么?
诗酒皆全君又在,载歌载舞且逍遥。
听罢,其诗自然透出一股俊逸洒脱之气,心中不禁暗暗叫好。但我决计不肯放过他,很快找出一丝差讹。便道:“你的诗第二句末一字与第四句末一字不押韵,这可是作诗之大忌,当罚三杯,况且又是你出的题,明知故犯,更要加倍,得饮六杯。”
江子玉争辩道:“这可是大哥你的错了,我本是楚地之人,我们那里的方言‘么’字与‘遥’字读的却是同一个韵。”
我见他想赖皮,便笑道:“我不管方言不方言,我可只依音律之书来评判,俗话说‘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耍赖!”
江子玉这才笑道:“好好好,我依你!”说完也喝了六杯。
我们三人就这样饮酒作诗,高谈阔论,什么忧愁之事都抛于脑后。
正当我们喝得兴起,忽然暗吃了一惊!
因为我发现有一个人影从一巨石后一闪而过。
我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江子玉道:“我们有木牌呢,怕他作什么?”话音未落,便看见山头上涌下一伙壮汉,手持钢刀,朝我们奔来。
转眼那伙人已到了跟前,杀气腾腾。
我心里暗说不好。
我所想到的一件事,就是从胸前掏出店小二给我们的那块木牌。
谁知我刚刚拿出来,其中一个汉子早已飞起一脚,将我手中的木牌踢飞到悬崖之下!
我困惑不解,他们怎么不认我这块木牌?
哪里容得我细想,那大汉早已厉声喝道:“拿下!”
我不禁怒火中烧,无原无故就要拿我,这是谁家的王法?我大喝一声,飞身而起,我的手向他的手腕钳去。
谁知他只一闪,我先扑了个空,他早已腾出一只手,接住我的手腕,一拧,只觉得肩胛骨边吱吱作响,痛得我啮牙裂嘴。他这只手还没有放松,另一只拳头早已跟了上来,重重落在我的肘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那痛直入骨髓,我心里想道:“这只手臂,这回只怕被他活活搞断了。”
我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伙人也不答话,只拿了绳子来,将我们三人捆个结结实实,就往山上拉。
江子玉野性大发,大骂其娘。
但奇怪的是,不论我们怎么吼,怎么叫,他们就是不理,只顾推推搡搡将我们直往山上赶。
我心里想道:“这会不会是瑛子的父亲派来追杀神笔书侠的人?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就完了。”
走半日,黑色渐渐昏暗下来,那红日头眼看就要往山下坠下去了!
山风很大,秋色苍凉!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天色很快黑了,有人举起了火把。
我们进入了密密的丛林,只觉得那湿气扑面,腐味冲鼻!
刚才吃的酒,此时都化作冷汗出了。
江子玉一直在破口骂,但是没有人理他。
他们推着我们只顾疾走,行色匆匆。
跟着他们翻山越岭,也不知走了多远,大约在半夜时分,才看到前面有一座大寨,那寨楼灯火通明,楼前的围墙上是一排大旗,在猎猎的山风飞扬。
我们被推入了寨,关进了一间四壁密封的大石屋,门口用铁栅栏拦住,门外又有几层铁栅,更有几个壮汉手持镖枪守住。
江子玉恨恨地说道:“这回可要误了我们赴考的大事了。”
我说道:“眼下先别说什么赴考之事,能保住性命便是造化了。”
正当我们说话之时,忽然看见那边有一年轻人领着几个汉子奔了过来,对守门的几个汉子叫道:“少寨主受了重伤,黑鹰堡的人正从山前险道口包抄过来,你们几个快守住山前的险道,你们要死死守住,待司马大总管派人来救援。”
那几个汉子接了令,就望那寨门奔去了。
我心里想道:“原来这伙强人正与黑鹰堡大战,但不知那黑鹰堡是怎样一个派别,如果是一个讲理的名门正派我们可就有救了。”
我们于是共同祈祷那黑鹰堡的人快些杀过来。
我们总算有了一丝希望,眼睁睁的看着门外。
过了个把时辰,寨里鸡叫了一遍。
我们有点倦了,正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对面的屋檐之上,疾步如飞!
“好轻功!”江子玉低声赞道,“不知他是不是黑鹰堡的人。”
我低声说道:“且看他要干什么。”我们伏在门口,死死盯着好个黑影。
只见那黑影沿着屋檐转了一圈,见没有异样,轻轻一跃就到了院中,然后依着墙影,猫着腰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