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静的大街上,散落着白日里来往行人踢踏的尘土,轻风吹过,缓缓的舞起属于他们的自由,任践踏,依然幻想随风飘扬的憧憬。
暮光城外西河桥上,潺潺流水映着一个清丽的身影,随着笛声淌落水面而变的涟漪,夕阳霞光洒下,越发的看不清楚。
风漫街。
人群熙攘,却无法以热闹来形容,整条街,都只有悲呛的情绪在波动,层层荡漾开去,以至于,只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似,这里空荡的什么都没有。
近夜了,西河桥下依然淌着玉女泪,传说中的玉女泪水。河边青草浮动,载着轻缓的脚步。向西河桥来。
“默,回吧,如果没能力改变什么,便只是承受。”
笛声止,一滴泪落下,一声轻叹,收起心绪,平静,再无波澜。
“这个名字很不适合我呢。”默,家姓落,单名默,当这个名字落在他身上,似乎早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双亲双逝,独剩个落默。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回去了,孑然一身的感觉真好,这是我一直想要的。”落默怅然笑道。“杰,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而且,再不会回来。”
当夕阳再不忍留恋,安分的拉上一片黑幕,是谁有勇气开始新的一天?
也许流浪早已不适合这个时代这个安逸的世界,却偏偏有一个人固执的踏出了茫然的第一步。当不知何去何从,当不知目标在哪里,当再弄不清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要流浪。
从暮光城出来已经三个月了,一直低靡着,是在恨自己,还是恨命运?可笑的是,当脑中飘过这样想法时,自己从来都对什么命运不屑一顾。原来,还是自己的错。
无神的晃荡在陌生的大街上,无意撞到一个匆匆走过的人,赶忙道歉:对不起,您没事吧?
那人打量了眼前的人,一副悲呛的面孔,眼中尽是低靡落寞。这样的人,要么是受伤的单纯,要么是萎靡的无能。但不论哪一种,却都是很容易受蛊惑,很好欺骗的对象。如果,能算是蛊惑和欺骗的话。
“需要帮忙吗?你叫什么啊?”那人问。
听到问声才懒懒的抬头看一眼,我的名字...略一思考:“我叫洛羽。”
“哦,跟我走吧。”然后也没有回头看洛羽一眼,也不管是否跟来,只是自顾的向前走了。
面前的人错身而过,回头看看他的背影,便是什么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洛羽一直跟着那人走着,不超过,甚至不追上,就只是跟在后面,任风沙吹迷来眼,任脚下的鞋磨漏,任荆棘划破臂膀,不言不语。而那人也一直那么自顾的走着,没有回头看一眼,从没停下脚步,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整整两天。也许,当某个人已经无所谓什么,已经什么都没有,突然出现一个人说带你走,如你,你是否也会这样茫然的跟着?
从城镇走到荒郊,走到古林,走到山野,一前一后两个人,就那么无声的走着,也没有停下休息过,终于,第三天清晨,当一抹淡淡的白露出天际,停下了。
“到了,息风山。”
洛羽侧头看了眼旁边的界碑,息风山,真的是息风山,传说中的息风山,竟来了这里!不自觉看了眼面前的人,他,到底是谁?刚想好奇,心中不知突地翻起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然后,再不想过问什么。
那人自停下便转身看着洛羽,那张脸上总是一副死人表情的年轻人,当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而忽又消失,终于,还是有些失望。
洛羽看向那人,直直的眼光让人知道他是在询问,却是不愿开口说话。
“我是夕月,这息风山的主人,现在,收你为徒。”
传说八百年前,曾有异兽突降,到处吃人嗜血,人人提之胆寒,时时惧怕异兽突然出现在身边。惶恐中再不见生机,处处是屯死之人。时,当所有人渴望有谁能救他们的时候,出现一群人,斩异兽而平人心。可是,异兽却不是可轻易杀死的,英雄们甘以精血筑十二血浮,以生命镇压不死亡魄。换天下安宁。如今,暮光、涉水、宜林、度风、企石、坊静、温陵、卸羽、固安、南曲、箬河、赞月十二城各城血浮各一处,当初曾以为那只是传说,以为那些血浮...呵,世人皆不见的息风山原来真的存在,那么,那个传说便不是传说了?
箬河。玉雪街。
谁曾设想,什么样的人可以纯洁的如雪般圣洁。从不会有那样的人的。
当有一天,所有美好只是回忆和幻想,那么,可曾后悔这成长的代价?
有这样一个人,看似单纯易懂,却让你始终看不透,明明善良的比过菩萨,却可以伤人伤的彻彻底底。明明能猜到她做什么说什么,却永远不知道她想什么。
欧阳丹夕。
当一个人走着,脸上只有微笑,貌似面瘫的脸上只有这一种表情,当身边出现另一个人,不论谁,上扬的嘴角会微微下划,整张脸变的冷冷的,看上一眼如同吹在腊雪寒冬里。如是说,不是因为她只有这两种表情,而是,她只在人前显露这两种表情,她的哭,她的笑,从来都不知道。
当夕阳渐逝,微风吹起,箬河城被幔上了一层黑纱,迷迷蒙蒙的,当俯望下去,只看到城中心有莹莹一点,似是黑暗中的一直萤火虫孤独的守望着什么。一闪一闪,好像马上就要消逝一般......
秋,9月28日,黎明本应是安静祥和的,秋天的早晨更应该在空气中呼吸到自然清爽的味道。欧阳丹夕才推开窗,以惺忪的朦胧来迎接新的一天。也就是她推开窗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一阵摇晃!不,是屋子在晃?地震?!
有那么一刹的愕然,怎么会有地震的?身后响起了急促敲门声让欧阳丹夕回过神来,随之是父亲焦急的冲进房间。
“丹夕,我有话跟你说。”
“哦”欧阳丹夕很是平静的应了一声,似是没有意识到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父亲不知从哪拿出一只项坠,指头大小,玉质的绿,中心似有似无的一个图案时隐时现,那图案像在哪见过。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是礼物?为什么父亲的表情那么奇怪?
“你知道城中的血浮吧?”父亲忧虑的问道。
血浮?是了,这项坠上的图案,就是在血浮上见到过的。有些疑惑,只是问问题从不是欧阳丹夕喜欢做的事,可是她还是以好奇的眼神看着父亲。
“血浮的传说3岁小孩都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血浮很快就要毁了,当年十二星骑打败魔兽却未能将之杀死,当一战之后十二星骑也大受损伤,只好以血筑浮把魔兽镇压起来。八百年了,血浮的力量越来越小了,刚刚的震动就是魔兽的反抗。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欧阳丹夕适宜的问了一句。
“你可知道八百年前箬河血浮是谁所筑?”看到欧阳丹夕扬起的眉头,算是再问:谁?
“就是你!欧阳丹夕!”父亲说完这句脸上再没有焦虑,变的很平静,很淡然。而欧阳丹夕却深锁眉头,紧紧看着自己的父亲,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全世界都认为十二血浮只是传说,只有十二星骑的后人才知道,这不是传说,而是未完成的使命和责任。血浮上有一段只有十二星骑后人才能看到的话。”
父亲将项坠交到欧阳丹夕手上,“戴上它,你就明白了。”
欧阳丹夕手捧着项坠,中间的图案变的稍清晰了些,忽然感到额际刺痛,手中的项坠射出一道蓝光直抵额间,当蓝光接触到欧阳丹夕额头,瞬间散发出耀眼的白芒,白芒过后,项坠不见了,却感到额间似多了什么东西,欧阳丹夕的父亲真真的看到那项坠的图案印在了女儿的额头上,淡蓝的图案柔柔散发着光晕,不一会光晕淡去,只剩下一缕无声的叹息......
星空万里,无月,城中心,只有一道似迷茫似坚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