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杨半仙讲的故事(下)

狗蛋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多会的事了，他只记得自己去后山放羊，结果羊都被那人首狼身的怪物给吃了。可后来发生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狗蛋儿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在自己家里，娘正在地上不知道忙些什么。想到自己把羊弄丢了狗蛋儿心里就发慌，他想肯定是爹下地还没回来，不然非打烂自己的屁股不可。想到这儿狗蛋儿决定出去躲几天，他趁娘不注意，轻轻穿上鞋就往外跑。可刚跑出院子，狗蛋儿就听羊圈传来咩咩的叫声，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好奇也忘记跑了。狗蛋儿走到羊圈往里面看，只见那十几只羊都好好的在那儿吃草，连自己最喜欢的小黑毛也在。狗蛋儿连呼见鬼，刚想跑回家告诉娘走鬼，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听到动静的狗蛋儿娘从屋里跑出来，心疼地把狗蛋儿扶起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土说道:“这孩子真贪玩，病刚好就乱跑。”“娘，我，生病了吗？怎么我都不记得了？”狗蛋儿挠着头问娘。“是啊，你前天上山放羊。下起大雨，我和你爹等到你晚上也没见你回来。就去后山找你，结果在一棵枯树下找到已经昏迷的你还有羊群。可能是被雨淋着了你回家就开始发高烧，在床上整整睡了两天。”娘边说边把狗蛋儿拉回屋子。进屋后的狗蛋百思不得其解，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见羊没被怪物吃就不用挨爹的板子了。心里一阵欢喜，早把那人首狼身的怪物的事丢到一边了。可病好以后的狗蛋儿，发现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经常会看到村子里的一些人背后有团黑影，并且那些人一般活不过当晚就都死了。狗蛋儿把这事和家里说了，可在那个知识贫乏的时代，乱讲是要被杀头的。狗蛋儿的娘叮嘱他此事千万不能和别人提起，不然定会惹祸上身。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村里人就传开狗蛋儿是妖孩投胎，他那双眼睛看谁谁死。结果越传越玄，加之时逢天旱，老百姓颗粒无收。便有人说肯定是妖孩作祟，必须用之火焚祭天才行。于是村民便把狗蛋儿抓来绑在村口的石桩上，任凭狗蛋儿爹娘下跪哀求也无济于事，村民都聚集在村口，只等月亮升空便要将狗蛋儿活活烧死。此时的狗蛋儿早已心灰意冷，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他本是一善良之辈，心想如果能用自己一人换取老天开眼，天降甘霖也就认了。狗蛋儿想再看爹娘一眼，便在人群中四处寻找。一看之下他大叫不妙，原来狗蛋儿看见村里每个村民背后都有一团黑影，狗蛋儿心知这是有一场灭顶之灾即将到来，便大声呼喊让人们赶快离开村子。可是村民早把狗蛋儿认定是妖孩转世，哪里还会相信他的话。眼见月亮慢慢升起，只等村长一声令下，就将妖孩烧死在石桩之上。忽听从村里传来一阵羊叫，紧接着就见十多只羊像疯了般朝人群冲来，带头的正是小黑毛。此时只见小黑毛双眼血红，青颈暴露，活像地狱的恶鬼转世，哪里还有半分平时温顺的样子。村民见羊发疯了，赶紧让开一条道。有几个被吓的瘫软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狂奔而来的羊群活活踩死。一时间村民大乱，哪里还顾得上管绑在石桩上的狗蛋儿。狗蛋儿见羊群停在自己面前对天长叫，情景十分诡异。叫了大概十多分钟，小黑毛上前咬断绑在狗蛋儿身上的绳子，把狗蛋儿驮在背上，大叫一声带着羊群朝村外跑去。刚跑去村子没多远，狗蛋儿就听到身后一阵轰隆巨响，趴在小黑毛身上回头看去，大地像个怪兽般张开口，村子里的村民和房屋被大口吞斥，倾刻之间，裂开的口子重新合上。村子所在的地方没有留下半点东西。狗蛋儿见自己的爹娘也没能幸免于难，心中一阵悲痛。他知道是这几只羊救了自己，从此便改姓杨名恩，意思是感谢羊的救命之恩。江子见杨半仙讲了半天也没讲到正题，便干咳一声说道:“杨半仙您老人家给我们讲了半天您爷爷的故事，光这茶水都续了三回了。可您还没说到点子上，您不会是孤独寂寞拿我们三个傻小子寻开心吧？”我虽然也有些听的不耐烦，可想这杨半仙既然被人称为赛神仙，那么他讲这些肯定是有些缘由的。便示意江子别捣乱，接着听杨半仙讲。杨半仙见我们不再说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爷爷自从被羊群救出以后，便没有了那种能看见黑影的本领了。不过倒也落个清静，后来娶妻生子，就有了我的父亲。”瘦猴一听杨半仙讲完爷爷又要讲爸爸，连忙手捂胸口装难受。杨半仙岂能看不出来，对我笑了笑说:“我看那位小兄弟有些不太舒服，那咱就长话短说。”我白了瘦猴一眼，对杨半仙陪笑着说:“您老继续，我正听的如痴如醉，不用管他。”原来这杨半仙的爸爸于常人无异，倒是杨半仙生下来以后见到一些人就哭，并且那些人当天就都死了。在大一点，杨半仙从爷爷嘴里得知一些当年的事情，本来以为没事了，可谁曾想到这种本事还能隔代遗传。杨半仙的爷爷怕他也被人们当做妖怪，在他十岁那年把他送到一家道观。道观的道长法号无尘，是个有些本领的高人。杨半仙在无尘道长门下一待就是十个年头，倒也学会一些观星辨月，相面古术的本事。杨半仙下山以后便帮着人们看个风水，选块墓地。慢慢的有了些名气，人送外号“南山半仙”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大概，这杨半仙讲这么多只是想告诉我们他是受过高人指点，是师出有名的。并不像公园门口那些戴个胡子，穿身马卦摆地摊骗钱的一样。想通这一点，我刚要开口。杨半仙便一把拉过我的左手，观看了半天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杨半仙这样我心里更急了，没等我说话江子就凑过来问道:“杨半仙您看出什么了？给我们大伙儿讲讲，让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您老别一个劲的叹气啊！”杨半仙没有回答，只是吩咐秀娟拿笔墨出来。我印象中那些算卦的都有一个竹筒，里面装满各种签让人来抽。可拿笔墨出来我还真看不出来他要干什么，江子和瘦猴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见我楞在那里没应，杨半仙说道:“小兄弟你我二人有缘，但你命里注定今日有一劫。你且在这纸上写一字。”“写字？要签名吗？”我不解的问道。“有一种卦相叫辨字识名，小兄弟你尽管写一以便好。”杨半仙说完把纸笔推到我面前。我一想写就写呗！可写什么呢？总不能真的签名吧？想起梦中那巨大的眼睛，我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目字。”杨半仙接过我写的字端详了半天，又用手指掐算了半天。叹口气对我说道:“小兄弟今天在外面我就看你背后有团黑影，所以才出言相劝。可现在看来，事情比我想的更严重些。”瘦猴听杨半仙说的玄乎，也趴过看我写的字，我也蒙了说不出话来，早知道这么严重我就写别的字了，杨半仙见我紧张的样子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先别害怕，我先说几件事你看看老朽算的准不准？”我连连点头，江子和瘦猴也不再胡闹，静下来听杨半仙讲这字中之迷。杨半仙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笔在纸上画些什么，虽然只是廖廖几笔，可我已经能看出大概。他画的是一个洞，洞底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没等杨半仙画完我便扑通跪倒在地，我知道今个儿我真的遇到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