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一阵阵炸响在夜空中爆开,远方传来密集的噼啪声,。五色而纷乱的光芒闪烁着映入小木屋,牛虻、碧柔皆因醉酒而继续沉沉的睡着。而白海弃正巧凭借着,从小修炼而来的强大精神力化去残存的酒力,完全清醒了过来。看一眼满脸酣然的牛虻,便轻轻的钻出被子,盘腿坐了起来。这是六年来养成的习惯,而以冥想代替睡眠,将会得到更好的休息。
烟花火光,忽明忽暗的闪现在白海弃平静的脸庞上,让他看上去更加英俊。白海弃默诵《本心》,运转闻人千雅所传授的凝神聚精之法,脑海渐渐传来一丝清凉,令他更加精神了几分。一点点金色微粒从精神世界的土壤中漂浮而起,缓缓的融入到了灵台上的翠绿小苗之中。而那璀璨的灵台,则是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变大着。精神之力在凝聚,积少成多,厚积而薄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他会掌握更强的力量。
精神世界中,紫火血梅无风而自动,散发出缕缕幽香。
毫无征兆的,又一朵紫火飘然落下,将碧绿小苗包裹起来。同一时间白海弃身上,兀自窜起一道颜色更深邃的紫火,精神与肉体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开启了又一轮更为可怕的淬炼。说也奇怪,如此强大的紫火没有对他人产生任何影响,甚至连那被子床单都是完好无损的。
天边吐出一道鱼肚白,旭日便东升了。昨夜的紫火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差点真的把白海弃给炼化了。不过,好处却是几大的,紫火就像是养料一般滋养着那株翠绿小苗,在紫火的影响下既然拔高了些许。如果是正常的修炼,那就要花费三四天的时日。由此足见这紫火有多么神异了。
白海弃翻身而起,为两人准备早饭。待得二人渐次醒来,白海弃已备好早饭。朴素的小木桌上摆着一大碗清粥,冒着丝丝热气,边上排着几碟小菜,虽然十分清淡,但还是能够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早饭,三人又去街上逛了几圈。直到日头高挂正天,三人又到一家小酒肆匆匆吃了。而后马不停蹄的向位居城心的城主府走去,一路上全是吃过午饭的人和他们一同向城心走去,想来也是去凑热闹的。昨夜染在青石板上的新雪早就被人们踏成了水,走起来滑溜溜的。天水城至少已有三百年的历史,这些青石板也算是古董,遭过无尽的践踏,而今光滑如玉,在阳光下竟然闪着光。两旁的陈旧多是百年的老屋,还有几个挂着百年的老字号。但这些老屋现在都关着门,无人打理,相必这也是因为宫廷画师选拔。真真是万人空巷。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功夫,白海弃远远的望见了一个巨大的府邸,前面筑着一方巨大的擂台,城主府如猛虎般卧在那里。走得再近一些,便有一种无形的威势从墙瓦门柱中弥漫开来,像牛虻和碧柔这样的凡人来到这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抬眼看向那五米高的门楣,其上横陈着一块鎏金大匾额,上书城主府三字,在匾额的右下角印有大夏玉玺的朱印。
城主府白墙黑瓦,被一圈黑甲骑兵包围着,这是天水城主薛南天的黑旗军,几乎都是地阶的体修,其中更是有着尊阶强者。他们默默的守卫着城主府,以防有人趁虚而入。而那擂台则被几百个普通士兵圈着,主要是用来维持秩序的。在城主府和擂台之间有一块百米空地,上面摆满了一排排的椅子,上面坐着形形色色的人物,只有拥有一定地位和修为的人才有资格坐,而且还不一定能坐在最前面。
坐在最前排最中间的自然是城主薛南天了,看上去三十岁年纪的他其实已年过花甲。略显沧桑的面孔表情严肃,黑色长袍着身,黑发飘浮间威严自生。
在其左手位,是一位少女,黑发黑眸,面如桃花,身姿娇柔,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一双扑闪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透着一股灵动之气,马尾辫随着小脑袋摇摆着,想来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在薛南天右手位,则是空的。
而像白海弃他们这般默默无闻,就只能在人群里站着了。因为身高的原因,白海弃连看都看不到,便坐在牛虻的背上观望。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上擂台,先是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又朝四周拱手,咳嗽一声,道:“废话不多说,有请千羽大师宣布比赛开始。”说完,默默的退了下去。众人欢呼出声,异常激动。
只见一道白影从远方飘来,像是被一团黄云托着落在了擂台上。这是一个白眉老者,眼目开合间有如星辰幻灭,实力高深莫测。粗糙而白皙的手掌轻轻下压,场内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千羽环顾一下四周,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开始吧。”人们又一次激动了起来,欢呼的浪潮席卷而起,冲向九霄。
千羽朝着薛南天颔首,缓步入座。坐在薛南天边上的少女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千羽,但却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察觉到她的注视,千羽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理会。
很快,擂台上便摆上了一个桌案,上铺宣纸,笔墨砚台一应俱全。那管家模样的人再次上台,“我想大家都知道规则,但按理还是要讲一讲的。规则很简单,一人只能画一幅画,第一个画的便是第一擂主。谁能打败第一擂主,便是成功攻擂,成为新擂主;如若不然,则第一擂主维持擂主之位,直到有人打败他。胜与负,则是由画的好坏来决定;好与坏,则由千羽大师判定。好了,谁先上台?”
全场的人都屏声静气,期待着第一擂主的出现。
但是,过了许久仍不见有人上台。
“如此甚好,那在下就献丑了。”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猖狂的笑声,有人这样说道。人们循声望去,只见李家大公子,天阶画师李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腿向着擂台走去。李淳起身的瞬间,正好瞥见了碧柔和挂在牛虻身上的白海弃,脸色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