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讲到,吕布放走了方悦所带领的军队。又有探马回报,曹操统军而来。吕布又以李儒之计布置停当,分别遣郭汜、李傕、樊稠引兵一侧以作伏兵。
见吕布引兵断道,曹操策马而出,以剑指吕布,大声叫喊:“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
吕布策马出阵,倒提方天大戟,骂道:“背主懦夫,何得妄言!区区万余人也敢追逐我等?方悦刚刚那万余兵马皆被我等击退,尔等简直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尔!”
夏侯惇自持勇力,便道:“兄长休要与此逆贼多言,待弟为你取之!”言毕,挺枪跃马,直取吕布。
吕布摆方天画戟相迎,二人战在一起。
战不过数合,吕布阵中副将李肃,传令击鼓进攻,吕布麾下两万余将士尽皆发起进攻。曹操慌忙引兵抵挡。忽然,李傕、郭汜引一军数千人,从左边山坞之中杀出,曹操急忙命夏侯渊带兵迎敌;樊稠引一军数千人,从右边山坞中杀出,曹操又令曹仁带兵迎敌。
然,吕布手下兵将众多,尽数掩杀,铺天盖地;曹操军兵被围早已慌张,是故仓促迎敌,已处败势,此亦是新军缺训之故。
且看吕布等三路大军,倾力之势已不可挡也!
夏侯惇战至数合,抵挡不住吕奉先,便飞马回阵。吕布趁势,引麾下三千铁骑掩杀过来,曹操军兵大败,落荒而逃。
吕布等人追杀数里,放回。
曹操待吕布军退去后,令夏侯惇等人差点战场伤亡,竟发现折损兵丁五六千,损失惨重。曹操令军士埋锅做饭,暂作休息,待天亮之后,引军兵返回河内。
次日,探马流星报于袁绍:“禀报盟主,曹操引兵追逐董卓,与吕布战于曹阳,大败而归。时下正在营中休息。”
袁绍闻听,急忙使人请曹操到自己的营帐之中,设酒摆宴,又召来众诸侯,为曹操宽心解闷。
公孙瓒闻听曹操兵败,出言宽慰道:“孟德兄孤军前去,勇力可嘉!但不知可否遇到河内方悦所部!”
曹操言道:“那吕奉先言之方悦军已退。不过,我等所至,那里已然有不少将士尸首,观其装备多是董卓军中士卒。显然,方悦已经和吕布等人交战一场,而且斩杀董卓军众多将士!”
袁绍闻听,心中暗道:曹孟德呀曹孟德,你此番想要谋取大利;然不知你已失人和,亦无地利,此次追击董卓又失了天时,焉有不败之理。不过如此正好,我节制各路诸侯不出兵,亦是有了借口。
想罢,他面露笑容,一副此事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想必方悦自知难敌董卓二十几万大军,故先自退去。而且方悦主上王匡昨日也已经跟我等请辞回河内去了,可见董卓军势之强,不是我等所能抗也!”
曹操闻言,放下手中酒樽,不由得叹息道:“吾始兴大义,本乃为国除贼之意。感诸公携仗义而来,操感诸公之忠义也!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见其一副天下为公的样子,袁绍心中愤然:曹孟德呀曹孟德,汝目光闪烁,孰不知汝心中亦是贪功之意。某等皆一方诸侯,此番焉能受你所指使!
他抬眼看了看袁遗、韩馥等人,皆不语,亦沉默不语。
袁术等人也只是低头不语,自管自的饮酒。
曹操见状,心中愤然,随即离席告辞而去。次日引军投扬州去了。
各路诸侯各怀异心,袁绍自家兄弟尚且心分两向,更何况他人?
兖州刺史刘岱本乃东郡太守乔瑁之上,见乔瑁亲近袁绍等人,心中颇有微词。见曹操离去,众诸侯皆散归自己营寨,他便向手下大将陈横问计。
“主公,可使人问乔瑁借粮,他若不肯,我等便引军攻其营袭之,以忤逆命令为由斩杀之!”陈横进言道。
“不错!主公,那乔瑁军士平时受我等节制,如此冲进他的军营,东郡士兵定然茫然不知所措,我等可竟全功!”陈武在一旁也说道。
刘岱从其言,使人到乔瑁营中借粮。果然,乔瑁百般推脱,拒不借予。
刘岱麾下部曲陈横、陈武兄弟引军士突入乔瑁大营,进入帐内斩杀了乔瑁。乔瑁麾下东郡士兵本受刘岱节制,见太守被诛,皆自归降。刘岱也不久留,怕袁绍兄弟报复,便引兵回归兖州。
公孙瓒见曹操、刘岱皆去,知此后天下已乱,各自把持手中力量,凝聚势力,方为上策。故,他引兵返回北平,日夜操练兵马,为日后争霸积蓄力量。
袁绍见众人各自散去,便也离了洛阳,投关东而去。
再说荆州牧刘表,前文书中已经提到过。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乃汉室宗亲,鲁恭王刘佘后代;幼好结纳,与名士七人为友,时号“江夏八俊”。那七人:汝南陈翔,字仲麟;同郡范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渤海范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同郡张俭,字元节;南阳岑晊,字公孝。刘表与此七人为友;此外,还有延平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为辅。
他也接到了曹操的檄文。但是他认为曹操此举与董卓入京之举无异,故此并未出兵。一日,一信使前来,到江陵府城,觐见刘表,呈上袁绍的书信,书信中大体写到:呈刘使君,我等受曹孟德之檄文相邀,入京勤王。然董贼不敌,焚洛阳、劫天子、牧百姓而西归。我等未能救驾,深感羞愧!然,孙文台私获传国玉玺,而藏匿之!实乃大逆不道也!公乃汉室宗亲,传国玉玺乃今天子之物,还望公追回之!
刘表读罢,掷书信与地上,愤然而起,沉声喝道:“大胆逆贼,竟敢私藏传国玉玺!岂不是欺我刘家无人乎?”
蒯良弯腰捡起书信观之,进言道:“主公莫急。那孙文台返回长沙必定会经过我荆州之地。听闻孙文台受袁公路节制无粮大败,其手下军兵死伤过半,时下所部不过五千。某有一计可除孙坚!”
“汝有何计?快快道来。”刘表问道。
“孙坚必走竟陵,主公可遣将统兵万余在竟陵截击孙坚。”蒯良言道。
刘表从其言,令蒯越为大将,蔡瑁为副将,引兵万余前往竟陵截击孙坚。他带蒯良、檀敷、范滂等人也随蒯越、蔡瑁一同前往。
不数日,孙坚引军而来。
蒯越、蔡瑁将军马列阵摆开,当先出马,拦住孙坚等人的去路。
孙坚见状,心道不好;然脸色沉静,不动声色的问道:“蒯异度何故引兵截吾去路?”蒯越闻言,哈哈大笑:“孙文台莫要假作不知。汝即为汉臣,因何私匿传国之宝?汝若速速留下,某自当放汝等归去!”
孙坚自知事露,勃然大怒:“汝等找死!公覆,速速将之斩杀!”
黄盖领命出战。蔡瑁舞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刀鞭相向,各有所长。黄盖鞭短但力沉,蔡瑁刀长然力亏。黄盖心中明白人家刀长,距离远了对自己无益。故他一上来就策马贴上了蔡瑁。果不其然,斗战不过十余合,他左手钢鞭搂头盖顶砸向蔡瑁;蔡瑁举刀相迎。右手鞭横下里又扫了过来;蔡瑁躲无可躲,硬生生用后心护心镜接了下来。
蔡瑁受此一击,哪里还有再战之力?勉强用刀可开钢鞭,拨马往本阵便逃。孙坚趁势引军掩杀过去。
追杀至山口,但闻金鼓齐鸣。自打山背后出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刘景升。
孙坚上前施礼说道:“景升何故信那袁绍之书,而逼迫临郡耶?”
刘表言:“某乃汉室宗亲,汝私匿传国玉玺,莫非想篡我汉室江山不成?”
孙坚依然信誓旦旦的再次以誓蒙蔽:“某若有此物,死于刀箭之下!”见其轻起誓言,刘表焉能信之,出言制止:“汝莫要起誓!汝若要我听信,便将随军行李打开,任我搜看。”
孙坚见不能蒙蔽过去,恼羞成怒,用古锭刀一指刘表,骂道:“汝假托藏匿国玺,竟搜寻我军!汝有何力,竟敢小觑我!”言毕,便于领兵与刘表交战。
但见刘表引军而退。
孙坚不疑有诈,然其麾下众将皆不是智谋之士,亦不疑有诈。故引军前行,追逐刘表。全军刚进山谷,却见两山之后伏兵尽起,蔡瑁、蒯越引兵赶来,将孙坚、黄盖等三将以及长沙数千士卒全部困于垓心。
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勇力过人,岂是蒯越、蔡瑁之辈所能敌?随被刘表众军围困住,但是孙坚在三员大将的拼死救护之下,依然脱困,夺路逃回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