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胜怒之下放火烧毁徐州城的大门,随后带领部下朝小沛快马而去。曹操见荀攸的计策应验,笑得语不成声,当即命令大军开始对徐州城进行猛烈进,霎时间徐州城下喊杀声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徐州城门下,
陈宫对着了吕布道∶“主公,徐州能守则守,切不可为一城之得失而轻易冒险。不如先退到下邳,再重长计议。”
一番话,饶是出入百万军中面不改色的吕布有些不快,吕布仰面朝天,努了努嘴。良久,吕布视死如归道∶“公佑先生请你放心,有布在一天,就有徐州城一天,决不让曹贼入徐州一步。”
陈宫见吕布似有死志,不禁欲言又止。最後深深看着张辽,转身急步离开。
徐州城前,吕布双目通红的看著潮水般涌来的曹操军,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挥,身后几员大将率兵迎了上去,奋勇堵住曹军,后军急忙在城门下筑起一道临时的栅栏。
吕布军队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曹军堵在徐州城外。
已经是两日两夜,自从第一天,曹操想强攻徐州被吕布打退後。在徐霖的建议下,曹操就将他的十万大军分为四队,每队两万五千人,不分昼夜的轮番攻打徐州城,打退了一批,又涌来了一批。
残肢断体,丢弃的兵器和旗帜从护城河到徐州城内的军营,随处可见。燃烧的云梯,枪柄发出断裂轰塌的声音。
城门下青烟四起,箭矢飞驰,门外金鼓震震,战旗翻飞,广阔天地竟无半分秋色,只有浓浓的杀伐之气充塞天穹。
血红的残阳低低压在广袤的平原上,远处青山被点染出一派诡异的紫气。
到处都早已被战火焚灭,遍地残刀碎旗依旧泛着刺目的红光。古角墙头,才发现这碎砖瓦上红光并非夕阳返照,而是已饮透了士兵的鲜血。
血色,触目惊心,而被血色染透的泥土,却透出浓重的腥甜之气,让人几欲呕吐,遍地是尸骸枕籍,遍地是残肢破体,生命在这里成为最卑贱的浮草,如同风中飘摇的马尾草,前一株刚刚倒下,后一株就压了上去,在夕阳下无声的倒下,无人在意。
这,就是徐州战场。
徐州城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土黄的城门被刷上了新的颜色,暗红暗红。
黎明慢慢的摆脱了漫长的黑夜,这是两次惨烈交战的间隙。鼓声和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吕布有些黯然地看著倒在一旁睡觉的士兵,他们正抓紧这难得的间隙补充一点体力。有的人靠著旗杆就睡著了,有的就趴在城墙上,睡姿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睡得很香很香。
两天两夜来,敌人一轮又一轮永无休止地涌来,吕布也知道曹军用的是疲兵之计,自己手下虽然还有六七万多人,但前些日子刚和刘备鏖战了一个多月,剩下的不过残兵伤将,曹军看准的就是自己不能长久支撑,他这样轮番上阵,即使自己全力以赴,恐怕也难保徐州哈。
还好,到目前为止,自己还可以坚持下去。其他的将领和士兵有没有这样的决心和意志,那就难说了。
曹操又组织了一场更加猛烈的攻击,冲破了城门下的临时栅栏,密密麻麻的曹军如同蚂蚁般前不后续的朝决口处涌来,摆出一副非拿下徐州的样子。吕布的得意将领张辽果然撑不住了。张辽劝道:“敌人乃十倍的人马攻城,与之火并定会吃亏,况且曹操诡计多端,请主公三思而后行。”吕布这时早已失去了理智,张辽的劝说哪里听得进去,当即把头一摇,拉着大军就去和曹军正面交锋。
吕布咬着牙四下撕杀,但任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换回局势,渐渐的他身上多了零零星星的伤口。他痛得咬牙切齿,但仍忍住了没有叫出来。
在他的士兵面前,他就仿佛是铁人一般,在曹操大军里冲杀十余度,斩了一名校尉,八名军侯,悍勇无伦,但现在,他也意识到自己身上慢慢积累的伤越来越严重,他只想痛就吼出来,想退却。
但他不能。
因为他率领的这只部队,就只剩下能抵抗的人不多了,这些人若是看出他丝毫的退缩与怯懦之意,他们的士气就必定会瓦解,他们将再也守不住徐州。
城门外是几万的曹操兵马,他们随时多有突破徐州防守的可能。
吕布咬着牙,从腰间取出一小瓶药水,将掺了药的泉水浇在自己的伤口上。药刚沾肉,立时又痛得他呲牙咧嘴,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深深为自己竟然连这点痛都忍不住而羞愧。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神勇,这世界上简直就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算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一样。
但这次所面对的敌军实在太多,能否活着,吕布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忽然人群中闪出一人一马,原来是侯成。见到吕布正自己洗涤伤口,侯成急忙抢过去,接过了吕布手中的药瓢。两人合力,这才将伤口洗涤干净,拿了新布,包扎起来。侯成却不走,望着吕布欲言又止。
吕布皱眉道:“你有什么话就说,若没话,就赶紧回去杀敌!”
侯成仍然犹豫着,终于,仿佛实在忍不住了,期期艾艾道:“主公……我们能不能将丢下徐州城?”
吕布震怒,道:“什么?你说放弃徐州?放弃徐州,我们还有地方可去么。”
侯成看了他一眼,道:“眼下我们自身难保,别说徐州了,若是我们放弃徐州,我们肯定能杀出重围去。”
吕布一怔,他就觉得胸口火烧火燎的,一股怒气忍不住冲了起来:“你说什么?”
侯成感受到他的怒意,低头低声道:“反正我们冲不出去,也是死。”
吕布只觉自己的怒气越来越烈,他强忍着这股要迸发的狂怒,竭力沉稳了声音,道:“别说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你下去杀敌去吧,”说罢,没看侯成一眼,有扬起兵器杀入军中。
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吕布军的颓势已然越来越明显,战场从城门口渐渐退到城内,尸体也是一层挨着一层,这些还不止,吕布军的气势低落到了极点,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看着崩溃回来的吕布,陈宫策马上来有劝道:“主公,现在退往下邳还来得及,等士兵全部溃散就为时晚矣。”
吕布的另一员大将臧霸也筋疲力尽的过来,身上的灰色战袍沾满了鲜血,垂头上汽道:“主公,我们快挺不住了。”
吕布原本杀气腾腾,誓死保住徐州,看眼下情形,也不经犹豫不决起来。这事,军中一个士兵快马报告:“敌人大约增加了五六百骑兵。”
吕布默默无语,仰望天穹,天空下夜幕慢慢渲染,但血红光芒依旧笼罩四野,四周的嘶喊声,砍杀声,战鼓声沸沸扬扬,陈宫、臧霸、张辽艰难的等待着主帅作出最后决定,而吕布也在做着艰难的决断。
过了片刻,又有士兵来报告:“骑兵又有所增多,步兵则难以计数。”吕布果断地命令:“行了,不用再报告了,我们撤。”,显然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渺茫的希望。
他看着遍地鲜血,心中那一点怯懦、退让也被仇恨的火焰焚成灰烬,他大吼一声,拔马退去,他看着自己的军对溃退,彻底失望,心灰意懒。,恼恨交加的,最终撒下徐州城,带领诸将依依不舍的离开。
吕布一走,残余抵抗的部队立刻被冲垮一败涂地。很快四分五裂,曹操临阵斩杀了曹豹等人来不及逃走的不义之徒。举行了风光的入城仪式,得意洋洋地收缴“战利品”——徐州,徐州,曹操垂延已久,今日攻克,着实让曹操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徐州城外的山谷上
吕布发出了一声惨啸,众将领尽皆双目赤红!那些死去的多是他们的兄弟,他们生死与共的兄弟!吕布忽然,一字字道:“走,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
几人突然对视,眼中都有泪水涌动。他们最后看了这远处徐州与天上残阳一眼,霍然投入了黑暗。
吕布带着将士们脱出重围,连伤都顾不得疗,便赶到了下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