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德在被采访这一段的时候,表示冯、牟二人属于必须尽快抓捕的对象。因为这个案件对社会造成的影响很大,而且,如果不将两人尽快抓捕,“飞虎队”早晚还会死灰复燃。当地村民就是要看政府是否有能力将冯、牟两人绳之以法。
但是,两个案犯几乎不再在威宁出现。2000年8月,王俊卿等人乔装打扮,先后到云南省昆明、文山、玉溪、个旧、曲靖、大理等地,调查了解冯小满及牟文达的社会关系和活动情况。通过一个多月的工作,终于查清冯小满两人从警方枪口下逃脱后,先后改名换姓,已经逃往云南,辗转曲靖等地。慑于警方抓捕力度,他们已经不敢经常回威宁了。但是,冯、牟二人还在策划警方放松后在当地重组“飞虎队”的事宜,与威宁的地方不良分子保持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怎样对付这两个异常狡猾的对手呢?王俊卿细细琢磨,一直没有好的主意。直到有一天,他注意到那个二当家牟文达。牟文达虽然作案累累,但有一个突出的优点或者说是弱点,就是特别重感情。
在威宁某寨,他有一个相好的女子,虽然还没有谈婚论嫁,可是每次溜回来肯定要去找她。
经过分析,抓捕中队的成员得出结论:这个女子,就是他们突破此案的关键人物。
不过,想得到这名女子的配合却非常困难。警方与这个女子及其家人的交道没少打,但对方十分戒备,没有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问起牟文达的行踪,总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根据警方掌握的材料,牟文达虽然形迹不定,却经常会到这个寨子里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说这个牟文达重感情,这女方也是感情胜过了理智,王俊卿苦笑。
但是也总不能一直在她家周围待命蹲守吧?一是抓捕中队人手有限,总是纠缠这一个案子,那么其他案子怎么办?二是当地警方曾经在牟文达这个相好家几次蹲守,或者因为暴露而失败,或者蹲守多日,事后才知道牟文达其间已经返而复去,而警方竟然一无所知。
“这里面一定有点儿特别的地方。”王俊卿跟战友们说。
仔细研究案卷之后,经过商议,众人将进攻的行动往后推迟。计划以张美德和陈文光两人为主负责蹲守,王俊卿和张强负责外围。为避免走漏消息,当地警方也只有少数几个可靠干部了解这次行动,但需要配合行动的方案已经经过反复推敲。
选择这个日子埋伏,是陈文光的主意。
这是因为研究案卷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与牟文达相好的女子属于某个少数民族。八月底是这个少数民族情人相会的节日。以牟文达的性格,这个时候让自己所爱的女子独守空房,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由此可推测他要么当天,要么稍后,必然要回到这里来。
蹲守的地点,选择在五十多米外的一个山坡上。张美德和陈文光埋伏起来,一守就是一个多星期,像电影《埋伏》里的冯巩一样,昼夜换班,紧紧盯着那个女子的家。选择这个距离自有他们的道理——在别人非常熟悉的环境里,很容易被发现,如果不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蹲守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如果太远,又不能控制目标的行动。
此外,选择这个地点还有王俊卿的考虑。他认为,此前几次蹲守失败,选择的蹲守方式都是监控通往这处房屋的道路,牟文达没有落网,是否因为他进入房子时根本就没走道路呢?这个监控点能够俯瞰整个房舍,所谓“立体监控”,就是这样的地点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