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四大名捕
中国西北地区,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布满粗砂、砾石,有风吹来,沙沙作响。
一条条干沟横卧其上,偶尔还能看到麻黄、沙拐枣等耐寒植物点缀其间。此时,一辆破旧的越野吉普车疾驰在戈壁滩公路上,车里面坐着三个人:向西、何建中、杨晓明。
向西是这些人的头儿,外号叫“豹子”。这个英俊的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已经屡建奇功。因为连破多起大案、要案,一时轰动警界,他如今已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一名处长。这次,湖南警方高层指名要人,让他专程来协助抓捕逃犯张宁。也许是长时间的行驶让他有些疲惫,也许是因为感到案子棘手,他的眉毛一直紧蹙着。
在执行这次任务的四个人中,坐在越野车后排的何建中年纪最大,他的外号是“藏獒”。从这个外号就可以知道,此人忠诚且凶狠,对朋友赤胆忠心,对案犯心狠手辣。这个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破案无数,栽在他手里的大小案犯不计其数,但是因为脾气倔强,多年来都未能得到大的升迁。虽然只是一名普通警察,但是,他在警察中间却享有极高的威望。
杨晓明是一个乐观的小伙子,十几个小时连续的驾驶也没能让他感到一丝沮丧和疲惫。他的哥哥是何建中的老朋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临死前嘱咐何建中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弟弟。杨晓明虽然有着很好的身手和车技,但是为人非常单纯,所以何建中对他极其不放心。杨晓明还只是个合同警察,何建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要给他转正。杨晓明管何建中叫师傅,但在心里却把何建中当做自己的父亲。
这次一起执行任务的除了车里坐着的这三个人,还有一个外号叫“牦牛”的韩朝东。韩朝东饭量极大,一顿能吃八包方便面和十个鸡蛋。而他的力气和他的饭量一样惊人,虽然不能力挡惊马,却也足以以一抵十,故名“牦牛”。在刑警队里,他一个人可以同时和五六个人掰手腕,一只手对付两三个人,左右开弓,百战百胜,无人不服。他对何建中绝对信任,对向西的升迁却颇为不服,但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些想法都只放在自己的心里。
韩朝东没有和向西、何建中、杨晓明他们一起出发,他对当地非常熟悉,早早地被何建中派出去侦察情况了。
茫茫戈壁滩上,长时间的行驶,三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笔直的公路蔓延到前方,一眼望不到头。超载的大卡车不时和越野车交错驶过,间或也能看见一辆驴车不紧不慢地在公路上晃荡。远处的戈壁草场上不时有成群的野马奔突,还有像驴一样大的黑羊成群结队。
经过一阵行驶,越野车进入了弯曲的峡谷公路。公路两边是风销雨蚀的灰黑色的山壁,陡峭的山壁高耸着。车子行驶在弯曲的公路上,接连而来的弯道让杨晓明有些手忙脚乱,几个人在杨晓明不断的急转弯和减速中东倒西歪。
“你慢点来,别着急。”向西安慰道。
“没事,这点弯道算什么。”杨晓明还很年轻,正处于喜欢逞强的年纪,满不在乎地说。向西笑了笑,不再说他,由他去了。
过了峡谷的弯道,越野车进入了一片起伏不大的山峦地带。路两边的河流早已经干涸,只剩下锈铁一般的山石散落在河床上,静穆刚毅,似乎亘古不动。向西和何建中都凝视着窗外那犹如黑铁一般的山石,默然无语,心中顿生一种苍凉之感。
何建中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发现向西正在盯着自己,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远远地,一个身材窈窕、穿高跟鞋的女子引起了向西的注意。其实,最先发现这个女子的是杨晓明。向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是杨晓明突然“咦”的一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杨晓明“咦”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向西抬头一望,发现了杨晓明“咦”的原因。这个身材窈窕、穿高跟鞋的女子正袅袅婷婷地沿着路基蹒跚而行。向西难以想象这个女子怎么一个人走在戈壁滩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向前或向后都需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看到人烟。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向西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从穿着来看,她绝对不像一个旅行者。没有哪个旅行者会傻到穿着高跟鞋在戈壁滩上旅行的。
向西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醒坐在后面的何建中。他不知道何建中是否发现了这个女子。这和任务无关,他不想提醒他。
开车的杨晓明发现向西正专注于来路不明的女子,他拿不定主意是管还是不管。他希望向西向他示意,但向西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他。他又扭过头去看坐在后面的何建中。何建中看着窗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杨晓明拿不定主意,但是又不敢擅自停车,延误办案的罪责他可担当不起。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越野车已经从那个女子身边呼啸而过。高跟鞋女子发现有车驶过,紧跟在车后高声呼喊,杨晓明听不清她在喊些什么,但是想象得出,她一定是在呼救。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想遇到一个活物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辆吉普车。
他确定这个时候何建中也已经听见了那个女子的呼救,但是何建中依旧没有发话。
于是,另外两个人也沉默着。
车里的三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越野车离高跟鞋女子越来越远。
杨晓明突然说:“豹子,有妖精。”向西跟着笑出声来。他很感谢杨晓明终于打破了僵局。其实他很想让杨晓明停车,但是他不能下达这个命令,不能在何建中面前下达这个命令。他需要得到何建中的同意,但是,他们之间这种男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让他无法向何建中提出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