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拿着对方刚刚扔出来的照片和小包,站在奔驰车旁,一言不发。小包体积不大,但是很重,张宁凭手感和形状就知道,小包里装的是枪。
张宁已经从刚才拍照的喜悦心情中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是杀人,而不是旅行。照片中那个人的面貌已经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倒霉蛋肯定想不到,很快就要成为张宁的枪下之鬼了。
让张宁意想不到的是,奔驰车并没有马上开走,在车的前窗缓缓关上的同时,车子的后窗却缓缓地摇了下来。一张胖胖的脸出现在了车窗口。他一言不发,用冷冷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张宁。张宁知道这是自己能够见到买家的唯一机会,除了这一刻,他将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张宁的胳膊垂在身体两侧,他用自己的衣服做掩护,偷偷将握在手中的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这张胖脸,使劲地按下了确认键。
就在张宁按下确认键的同时,奔驰车窗已经迅速地关上,车子疾驰着驶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流。张宁目送车子融入车流,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张宁紧握手中的手机和小包,快速地离开,他再也没有了拍照的心情。从这一刻起,他的任务就真正开始了。
张宁找到最近的一家商场,进入洗手间,打开了黑色的小包。小包里装着的果然是一把手枪,还有满满一弹夹子弹。张宁将手枪再次检查了一遍,枪已经被打理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将枪放入小包,他走出了商场。
“嘀、嘀”两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只有几个字:“鸿宾茶楼,四点。”张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离四点不远了。于是,他拦住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突然,张宁想起了刚才拍的奔驰车里的男人,于是拿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着。里面有他拍的香港街头的各种街景,还有西北小城镇里那个和拆迁人员吵闹的汉子,在好多个西北汉子的滑稽表情之后,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因为被衣服挡住了光线的缘故,照片显得有点模糊,但是还能够分辨出大致的相貌。
张宁想起了联络人说过,自己的职责只是要完成任务,不要打探买家是谁,以免惹祸上身。就在将要按下删除键的一瞬间,他想到刀条瘦脸那凶狠的目光以及睥睨自己的神态,又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听联络人的话,保留这张照片,或许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定。
鸿宾茶楼很快就到了。张宁付钱后,看着出租车离开,然后一个人径直走了进去。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茶楼里人很多,尽管如此,张宁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自己要杀的对象。
张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大厅中央,猛地从口袋中掏出已经上膛的手枪,朝着茶楼的摄像头猛开两枪。“砰、砰”两声枪响过后,摄像头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然后冒出一股黑烟。
本来吵吵嚷嚷的茶楼突然被这两声枪响镇住了,立刻鸦雀无声。人们在瞬间的惊愕后明白过来是枪响,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抢劫,都趴下!抱头!闭眼!”张宁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大声地叫道。
香港警匪电影已经把香港人教育得很好了,知道是抢劫以后,反而不怕了。抢劫都是求财,只要不抵抗,匪徒就不会伤人。所以,一听张宁说是抢劫,都听话地纷纷趴下。
张宁并没有冲向收银台,而是快步走向最里面的座位。他的目标——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就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随着张宁的叫喊,他已经随着众人一起,慌张地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