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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头

走在人流不息的小镇街上,林冲左瞧瞧右看看,四处大量这个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虽然脑子里有林勇带着林冲以前出来逛大街的记忆,林勇用自己每个月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一点碎银中,再拿出一点来给自己呆傻的弟弟买零食和玩具,带林冲看戏剧,偶尔有杂技团来到杨林镇,王府还会出资让所有下人去看一场有趣的杂技表演。

这个世界的杂技团,是通过表演一些戏法来模仿仙人们的法术,来博得人们的眼球,有时还会表演一出戏剧,这跟普通的戏剧,表演凡人的生活不一样,而是表演仙人们的生活,他们没经历过仙人的生活,只能依靠幻想,再加上史书传记里的故事,拼凑成剧本,然后去演,即使这样,依然非常受欢迎,可见仙人在凡人心中的地位。

林冲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个糖人,身穿着花花绿绿的铠甲,手提着一根面粉棍子,被一个小孩儿拿在手中,看了半天也没舍得吃掉。当然,重点是那个糖人的外貌,手艺人的手法非常高超,这个糖人活灵活现,也让林冲瞪大了眼睛,嗯,没错,这是一只猴子,一只身穿战铠手提长棍的猴子。

为什么这只猴子会出现在这里?林冲激动起来,他走过去,询问小孩:“小弟弟,你这糖人真好看,能不能告诉哥哥,是在哪买的?”

小孩起初一脸警惕,后来见林冲问的是糖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指着身后不远处一个巷子,回答道:“就在那个巷子里面,有一个全是糖人的小屋子里,那里的一个老爷爷,他送我的,没要钱。”

林冲摸摸了小孩的头,道了声谢,便向那个巷子里走去。

奇怪的是,林冲走遍了这个巷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小孩说的,那个全是糖人的小屋子,他不禁以为是小孩骗了他,正当他准备走出巷子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林冲的大脑告诉他,前几分钟前,那面墙壁还只是墙壁,但是现在眼睛告诉他,眼前的确是一间充满糖人的小屋子,你问为什么?因为这间屋子连门都没有,眼睛不瞎的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人,这屋子就好像是从墙壁里直接扣出来一块,剩下的洞就成了屋子,一个老头就躺在屋子的角落里的一把老爷椅上,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样。

林冲眯起了眼睛,目光紧盯着老头,他的个子很矮,看上去仅仅只有一米五的身高,一把白胡子却长到腰间,躺在那虽然一动不动,却给了林冲很大的压力。

“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吧,我看你似乎有许多疑惑,小朋友。”老头突然说话,也让寂静的局面不再那么尴尬,林冲点点头,走进去。

“小朋友,我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不简单啊,小小年纪,看你的眼神,坦坦荡荡,说明没有做亏心事,手上却有这么多条人命,而且你的身体异于凡人,但是身上的服饰,却又是下人才会穿的,你让老夫看不透啊,说你是那仙门下山进行红尘历练的弟子,你却没有半点修为,难道,你是猎妖师的传人?不对,一点也不像,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让老夫好好猜猜......”

老头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林冲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样是他了解这个世界更高层面的信息的好机会,比如刚才老头说的好几个名词,红尘试炼,猎妖师,还有后面说的魔门,妖族,林冲都记在心里。

一口气说了十分钟,老头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老头凭空拿出一盏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那茶杯里的茶好像无穷无尽一样,老头喝了足足一分钟,这才停了下来,畅快的打了个隔,老头终于看向林冲。

“让你干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人呐,一上了年纪,就爱唠叨,老头我独自一人在这里待得太久啦,都没有人跟老夫说说话,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次,来我这的都是小孩子,拿了我的糖人就走了,也不陪陪老夫,老夫寂寞啊。对了,告诉老夫,你的真实身份吧,小伙子,老夫相信你是个好人,只是老夫累了,不想再猜了。”

听着老头前面的话,林冲回想起前世,自己的家庭。

林冲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了,林冲被判给爸爸抚养,但是爸爸又时长在外奔波,没时间照顾他,于是便将他交给林冲的爷爷抚养,奶奶很早就离世了,家里只剩下爷爷跟林冲爷孙俩生活。老爷子有三个孩子,老大便是林冲的父亲,老二事业有成,去了外国,老三是女孩,嫁入婆家后就很少回来。老爷子没有老伴在身边,几个孩子也没时间来看自己,虽然做饭洗衣等生活小事都能做得来,但时间长了,也感到孤独,大孙子的到来,像是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放入了一盏明灯,他高兴坏了,做好吃的买好玩的给林冲,经常找他谈心,爷孙俩相依扶持一晃就是八年,林冲上了高中。然后,突然的,林冲的爷爷死了,他本身就有疾病,再加上年事已高,终于挺不住倒下了。

爷爷葬礼的那天,他的三个孩子终于赶了回来,跪在他身前,全都在痛哭,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老人临死之前,都没能见到他们一面。林冲也跪在一旁,同跪的还有他后妈生的妹妹,还有二叔家的弟弟,姑姑家的妹妹。

葬礼过去后,人们又各自散去,林冲没有跟爸爸和后妈一起生活,他几年前就已经这样决定,如今依然这样决定,虽然后妈对他也很好。几年后,林冲独自一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那里,开始了新的人生。

“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家在杨林镇,从小也是在杨林镇长大。”林冲这样说着,脑袋里回忆起前世最后的记忆,枪口爆出的火光,女孩的哭喊,还有最后出现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也许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做过的事,我问心无愧。爷爷的谆谆教诲林冲一直没有忘记,并且实施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老头听了林冲的话,微微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说你是普通人,那我也就不追问什么了,这屋里的糖人,你如果看上什么了,就拿走吧,不要钱。”

眼看老头不信自己说的话,已经下了逐客令,林冲也没有什么办法,“我来这里是有事想问您。”然后没等老头说话,又说道:“之前有一个小孩从你这拿走一个猴子糖人,我想知道,那个糖人有什么来历么?”

老头原本平静地面孔顿时波澜四起,“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小伙子,难道你家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九百年前发生的事么?”

“我叫林冲,我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大哥在前些天也死了,我现在是孤儿。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嗯?你是那个林冲?那个没开窍的二愣子?不对,你现在灵识已经开窍了呀,嗯......待我查探一番。”说着老头就不说话了,闭上了眼,身子也盘坐起来,过了一会,睁开眼,打量了一眼林冲,“没想到你真是王家那个二愣子,没想到你居然开窍了,有意思。”

这时,老头想起之前林冲说的话,于是回答道:“那只该死的猴子嘛,那是一段很久远的往事了,还要从五千多年前,你们人族突然出现在大荒世界开始说起,这只猴子也是从那时候跟着你们人族一起出现的。”

“当时大荒世界虽然万族林立纷争不断,却又保持着一种平衡,但自从你们人族出现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人族的天赋和适应力是我见过的种族里最强的,不知道怎的,他们就出现在大荒世界,然后就在这里生根发芽,不断发展,这在当时触怒了很多的种族,因为人族是在抢占他们的地盘,于是战争便打响了。”

“人族真的很厉害,他们通过研究其他种族的修炼方式,改良了他们自身的修炼方式,起初各族还是压着人族打的,但是之后就完全反转了过来,人族自身绝佳的修炼天赋让他们很快便是人才辈出,再加上各族本身的不和谐,让人族钻了空子,于是到了最后,各族的绝世大能都被人族的仙人斩杀,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一部分被人族用法术驯化,成了现在你看到的家畜。”

林冲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类,跟他一样,也是穿越者,霸占了别人的地盘不说,还将它们驯化成了畜生,而且从老头充满怨气的语气上便能听出来,他不是人类,很可能就是被人族欺压的一个种族,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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