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春雨如酥。
长江之畔。
两岸青山,山下一汪浊流,滚滚东逝。
好一幅天然画卷!但不知哪位爱妒的画师,硬要加上这很不协调的一笔。
山腰处一片白,却是一队送葬之人,那具漆黑的棺木正要下葬。
蓦的——
从对面的山腰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声:“天雄——”
众人不由纷纷回头朝对岸望去,一条白影正朝这边风驰电逝般的飞掠而来,转眼已飞至江心。
这边立有一人叫道:“看!那贱人又来了!”
又一人叫道:“好个不知死活的飞天罗刹!今日非叫她坠下长江不可!”
又一个人叫道:“娘!我们三人先去和她会上一会!”
话刚落音,三人已如惊鹭腾空,向那妇人飞掠而去。
那是位美艳绝伦的中年妇人,一身素服,那乌黑如墨的发髻上扎着一条白色的素巾,满面泪痕,手持一柄宝剑。
那三个说话之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个个英气逼人。
三人在空中将妇人截住,三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如同狂风骤雨般的向妇人袭去。
妇人手中宝剑洒出千朵白莲,边将三人剑式封住,边喊道:“你们三人再不闪开,我可不客气了!”
一个男子道:“飞天罗刹!我大哥已被你逼死!你还想怎样?”
妇人怒道:“胡说!天雄是被你们逼死的!”
另一个男子道:“十天前算你命大,不过今天你休想逃掉!”
妇人道:“我就是死也要见飞雄最后一面!”
那男子道:“哼!你休想!”
另一个男子接道:“你这妖女还想嫁到我们慕容世家,简直痴心妄想!”
妇人叫道:“慕容天扬!你不要张口骂人!”
那男子冷哼一声:“哼!你这妖女人人可诛!”
妇人脸色发青,手中的剑招一变,如同滚滚浊流,汹涌难挡,直将三人逼得飞后几尺,近身不得。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们三个没用的快退下!”
三人汗颜道:“是!娘!”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手拄一根龙头拐杖疾飞而来。
妇人喊道:“大娘,让我见天雄最后一面,我立刻就走!”
那老太婆冷哼一声:“哼!贱人!做梦!”
妇人求道:“大娘!不见天雄一面,我死不甘心!”
不料,那老太婆冷冷的道:“贱人!你今日必死!”
话音刚落,手中的龙头拐杖已如骤雨般的攻来。
妇人一边化解一边喊道:“大娘,小蝶呢?让我见见小蝶,只看一眼!”
老太婆啐了一口道:“呸!小蝶是我们慕容家的骨肉,岂能见你这妖女?”
妇人再次求道:“大娘!我是她娘!我是她的亲母亲!”
那老太婆又啐了一口:“呸!贱人!你害得她一出生就没了爹,你不配做她的母亲!”
妇人有些愤怒道:“胡说!若不是你逼天雄与我断绝来往,天雄又怎会饮剑身亡?小蝶又怎么会没有爹?你才是真凶!”
老太婆气急道:“贱人!你敢骂老身!”
手中拐杖一紧,道:“看在你生了小蝶的份上,就依你给她取的名字,就叫慕容彩蝶!”
妇人道:“多谢大娘,我已将我的内力传了一成给她,她每过一年内力便会增长一成。
老太婆不屑的道:“那是慕容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妇人眼中泪如珠落,道:“大娘……”
老太婆冷笑道:“住口!老身手下绝情了!”
拐杖一旋,飘后五尺,喊道:“漫天蝶舞!”
从拐杖的顶端源源不断的飞出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向妇人疾射而去。
妇人的宝剑一阵飞旋,却总无法将******退,她的内力渐渐散去,终于不支,从空中落下,直向滚滚浊流中坠去。
空中响起一声绝望的呼声:“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这呼声与老太婆的冷笑声在空中久久回荡,那滚滚浊流依旧向东逝去,并没有因妇人凄凉绝望的喊声而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