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着夜色,就这么又一次晃晃荡荡上路了。郑小寒吃得饱了,又在暖和舒服的垫子里半卧着,没过多久,她便有一次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马车一顿,似乎是停了下来,郑小寒才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揉着眼睛掀开窗帘。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车外面,沈孤城伸手遮了遮帘子,免得郑小寒窗帘掀开太多,让冷风灌进去。
“似乎是那个李公子身体不太好。”
郑小寒抬头看了一眼天,夜似乎很深。看样子,他们到底是没有那么幸运,从山上一下来,就找到什么小镇子之类的。
她伸了伸脑袋,往前头眯着眼多看了几眼,原本骑在马上的程锦似乎有些着急,正差使着人忙活来忙活去。
“李公子病了?”
沈孤城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的。”
郑小寒将窗帘落了下来,低头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摸索着爬出了马车。
沈孤城看她下了马车,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去瞧瞧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郑小寒说完,便往前走去。程锦似乎真的着急了,他有点儿手足无措。
虽然是太监,可他们这一伙人都是东厂的人,东厂的人被人伺候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伺候别人?
郑小寒走到程锦旁边,看他摆弄着手,似乎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李公子身子不舒服?”郑小寒戳了戳程锦的背,轻声问道。程锦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见郑小寒问她,便立刻找她商量了起来。
“刚才听见公子咳嗽,便去瞧了瞧,谁知竟是发起热来!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可好!”
郑小寒眨了眨眼,想到沈孤城曾经说过,李在渊好像自小身子骨弱,好像还有打娘胎里带下来的毒。
“你别急,我去瞧瞧。”郑小寒说着,挽了挽袖子便上了李在渊的马车。
这辆马车,比郑小寒的那一辆可是要宽敞不少,马车里的摆设更是精致无比,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郑小寒弓着腰,走到了李在渊身边。李在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此刻正有些瑟瑟发抖。郑小寒伸出手,刚准备盖在他的额头上,想要试一试李在渊的体温,却不想原本还闭着眼睛的李在渊,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一把握住了郑小寒的手腕,一双眼睛十分犀利,甚至吓了郑小寒一跳。
“是我是我……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捏疼我了……”郑小寒说着,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李在渊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似乎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一些。他目光渐渐涣散下去,手里一软,将郑小寒的手腕松了开来。
郑小寒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嘀咕了一句:“病了还这么大力气呢……”
不过,嘀咕归嘀咕,郑小寒还是将手覆在了李在渊的头上。
一只冰凉的小手盖在了火热的额头,李在渊轻轻喟叹一声,下意识在郑小寒的手心里蹭了蹭。
郑小寒皱了皱眉,看这个样子,李公子确实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