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沉吟了一会,片刻之后开口说话:“我昨日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似乎与之前我们遇到的不太一样。”
郑小寒扭过头来,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蛋:“为什么?难道这些人不是锦衣卫?”
沈孤城摇了摇头:“昨日他们不仅便衣,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甚至连佩刀都没有露出来——也许我们只是心里紧张,所以才认为他们是锦衣卫的。”
郑小寒一愣,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儿:“可是他们确实是在找人的样子啊……”
“不清楚。”沈孤城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别想这么多了,快睡吧。”
郑小寒有些懊恼:“……如果那些人真的不是来抓咱们的,那咱们躲个什么劲儿啊!说不准这个时候,已经往京城去了,也不用跟着这个什么和春班……”
“别这么想,”沈孤城安慰道:“跟着别人一块走,总归对我们安全些。再说,我们身上带的银子原本就不够,如今能跟着这群人一块,也算解决了我们的一大难题。起码,我们吃住都不用担心了。”
“但是,我们是要去京城的啊……”郑小寒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声音从棉花里飘出来时,略微有些发闷:“也不知道这群人要去哪里,万一走得相反,那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沈孤城说完,便转了个身。
他觉得这个帐篷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隔着仅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如此一来,他睡得很是不自在。
郑小寒倒是心大得很。一来她今日说了好久的书,也是累了,二来她一个现代来的,上辈子跟人爬山野游,男女混住帐篷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更是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直接导致郑小寒很快睡得打起小呼噜,而沈孤城,却死死瞪着自己面前的帐子,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第二天一早,郑小寒发现自己快将沈孤城踹到帐篷外头了……
沈孤城盯着两个黑眼圈,在东方刚刚发白的时候,便闷不吭声开始练拳。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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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很快,和春班搭台唱戏整三日,便要离开这个村子了。他们的下一站还不确定,不过在刘班主看来,往热闹的地方去,总归是对的。
接近年关,说不准那些富裕的城镇里,会有人家愿意请个戏班子,在年前摆宴时热闹热闹呢。
最后一日唱完了戏,晚上众人便早早休息了。第二日一大早,整个戏班子有一次忙活了起来,他们训练有素地拆帐篷收拾家什,将驴车有一次塞得满满的。如同第一日来时一样,四辆驴车外带一辆骡子车很快被收拾妥当,在村民的目送之下,刘班长和村长寒暄了许久,终于往村子外行去了。
郑小寒没有再去和吴大婶打招呼,她不太想再打扰他们。跟着和春班,他们上了路。
和春班里,除了装行李家什的四辆驴车之外,只有那辆骡子车是可以坐人的。平日里,就连刘版主也只是坐在车板子上驱车,而骡子车里面,只有胡灵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