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只是转身随着皇上走了。程锦留在原地一炷香的时间,那小太监果然又回来了。
“肖公公。”程锦笑眯眯迎上去,向那太监拱了拱手。
那太监是新选上来,往后专门伺候皇上的一等太监。他倒是极会做人,知道程锦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人,便同样笑脸相迎。
“程公公。”两人像是对暗号一般说了两句,而后程锦便随着这肖公公往前走去。
“皇上大婚的事情是头等大事,今儿我与礼部尚书商议了一阵子,都拿不准主意。”程锦一边跟着肖公公走着,一边说着:“这郑寒尸身依旧停在藏拙府,而皇上对她的态度不明,礼部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仪式下葬她……”
“杂家省得,郑寒毕竟曾经与皇上有旧,之前又是二品大员。按理说也没有犯过什么罪不可赦的过错,不过就是个女的……”肖公公的声音不大,他见过郑寒几面,两人还算彼此有些好印象:“程公公拿不准该如何处置郑寒的尸体,也是应当。”
程锦点头:“所以说,这不是还得来麻烦皇上,看皇上的意思再说。”
两人说着话,往后宫深处走着。
长长的回廊里,一排宫女步伐一致,穿行而过。两人一拐弯,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肖公公左右看了一周,而后回头朝程锦使了个眼色。
程锦点头,上前半步,凑在肖公公身边低声问道:“后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事?”
不错,这个肖公公,便是东厂安插在皇宫里的一个探子。
说起来,东厂之所以被皇上所忌惮,最大的原因,就是东厂的探子遍布天下无所不在,就连皇宫里,也不能出其左右。
肖公公私底下与东厂有关这件事,除了程锦,郑寒等做过东厂总督,能够接触到东厂所有探子名册的人,其余的,包括皇上,都不知道。
“皇上最近藏了个人在金丝楼,”肖公公声音很小,语速极快:“那人脾气不好,却被藏得严实。除非贴身宫女,其余人皆不得入内。”
程锦心里一个咯噔,顿时了然。他抬头看了看肖公公,冲他点了点头。
“金丝楼是在何处?你为何说那被藏着的人脾气大?”
“金丝楼在皇宫西北处,离着曾经藏玉宫很近。有几日御膳房送进去的食物,都是原样送出来的,那个被藏着的人绝食,皇上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一下朝只要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便要去一趟金丝楼……”肖公公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都说了一遍,而后忽然直起了身子,仿佛没事人一般向前多走了一步。
程锦了然,垂下了眼帘。
两人一拐弯,走出了回廊,而后一前一后继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往御书房走去。
直到走到了御书房门口,肖公公站定了身子,回头深深看了程锦一眼,然后脸上挂起一个笑:“程公公请稍候,杂家这便去通报皇上。”
程锦拱手深深一躬身子:“有劳肖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