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吓了一跳,下意识立刻又将眼睛给闭上了。
郑小寒一脸黑线:“……。”
她站起身来,将帕子和菜油碟子挪开了一点,免得一会儿一不小心沾在身上:“京里来的大捕头,现在说说怎么办吧!我爹还停在我娘坟前,没有入土呢!”
“……沈孤城。”
郑小寒一愣,看着对面的男人眨了眨眼。
沈孤城睁开了眼睛,他蜜色的皮肤上,不知为何多出了一抹浅浅地红晕。他曲掌,放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叫沈孤城。”
郑小寒咧嘴一笑:“原来是沈捕头,久仰久仰……”
“你之前知道我?”
“不知道啊。”
“……”
“书里不都这么说的么,客气客气而已。”郑小寒坐到了沈孤城的面前,指了指自己:“我叫郑小寒,十五年前小寒生的,娘就叫我小寒了。”
沈孤城顺着郑小寒的手指,看到了她胸口的一道划痕。那原本应该是郑小寒被飞刀刺中的地方,而此刻,棉袄上除了破了一个洞,棉花往外翻了之外,没有半点血迹。
“你的伤……?”
“哈哈,我郑小寒福大命大!”郑小寒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她的猪油年糕和那柄飞刀:“昨日吴大叔给我的生辰礼物,没下锅,这猪油年糕冻得梆梆硬。谁知今日竟救了我一命!你看看,这飞刀正好戳在这年糕上,连一点尖尖儿都没露出来!”
沈孤城看着郑小寒一只手拿着年糕,一只手拿着飞刀,给他比划着的样子,他伸出手,将郑小寒手里的飞刀拿了过来。
“……果然是他们。”
郑小寒一愣,立刻明白了过来。
“你早就有怀疑对象了?杀了我爹我舅舅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沈孤城抬眼看了看郑小寒,双唇微微一抿,并不准备开口。
“你别不说话啦!急死我啦!”郑小寒伸手,拽着沈孤城的袖子摇了摇。
“……你最好别知道。”
郑小寒手里一松,眼睛瞪得溜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那些人不仅杀了我舅舅一家还有我爹,甚至想要杀了我!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如今连即将死在谁手里都不能知道吗?!”
沈孤城轻轻叹了口气,最终因为无法直视面前姑娘咄咄逼人地眼神,开口说道:“是锦衣卫。”
郑小寒傻了。
沈孤城将飞刀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这柄飞刀,长约两寸,精铁打造。刀柄乃飞鱼造型,尾端栓有一寸长红缨。刀背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道放血口,刀入皮肉之后,伤口不易愈合……这飞刀,是锦衣卫特有的,一柄造价三两银子。”
“这么贵!”郑小寒脱口而出。她刚一说完,沈孤城的话头便古怪一顿……
重点错了吧……
“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来宝雀镇第一日,我便查探过周家被火烧了一大半的宅子,那些火势起自西边角落,明显是人为所致。烧宅子的目的,是为了掩饰痕迹。经过我仔细观察,周家宅子的窗沿处,依旧有没有来得及消除的刀痕。那刀痕——是绣春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