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所在的山东省与东北的关系,可谓源远流长,历史上东北多是犯人流放地,人口很少,山东省有超过三千万人迁移到东北地区,即我们通常所说的闯关东。东北的很多风俗,饮食都深深地烙有山东的印记,可以说大部分东北人的祖辈都是山东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过去是闯关东,逃难,讨生活去东北,那里黑土地,产粮食,能养人,去那里就能活命,王凡小时候听邻居的一个老大爷说,建国后自然灾害那几年,都限制去东北,没有介绍信什么的,或者合法的理由去东北,都要被从火车上抓回来。现在是东北的经济发展不如南方省份,很多东北人都出来打工了,所以张树宝大舅的坑口招不到合适的人。
火车鸣着笛,缓缓的进站了。
王凡虽人流下了火车,扑面而来的寒意让王凡不禁打了个哆嗦。东北的气候普遍比南方完一到两个月,山东五月份的天都已经很热了,可以穿单衣了,而东北,尤其是黑龙江,还得套个外罩,尤其是早晚,更冷些。
王凡他们几个出了火车站,就看见有个胖老头,手里举个牌子,上面写着“接汪帆,周科东,李万峰”就是王凡他们几个。
到底是王凡年纪大,成熟些,他一见这个胖老头,和张树宝给他形容的差不多,就领着周科东,和李万峰他们两个来到胖老头面前。
“大爷,你好,我们几个就是你要接的人,我们是张大哥介绍来的,我叫汪帆,这个是周科东,那个叫李万峰。”
“大爷好!”周科东和李万峰连忙向张树宝的舅舅问好。
张树宝的舅舅叫庞亚东,今年50来岁,身体不大好,去年办了病退,其实没大毛病,主要是单位呆着不顺心,正好有个机会,就病退了。忙了一辈子,干呆还真呆不住,之前听别人说过包个坑口挖煤能赚钱,就托关系包了个坑口,一是挣点钱,二也是有点事做。
“好,好!都别站着了,一路上累坏了吧,赶紧的,拎行李,跟我上车,咱们先回家吃饭。”
王凡他们三个坐上了庞亚东带来的五菱小面包,庞亚东做在副驾驶位置上,对王凡他们说:“这是司机李涛,你们以后就都在起工作了,要相互关照。”王凡他们三个连忙又对司机客气了一番。
“开车”
随着庞亚东的一声吩咐,小面包车就向庞亚东的家驶去。
济西毕竟不是沿海城市,而且还是老工业基地,天空中总是灰蒙蒙的,被一层烟尘所笼罩着,车顶,道边,到处都落满了黑色的煤灰烟尘。没办法,产煤的地方,煤就便宜,到处都在烧煤,空气的环境质量自然没法和青林这种沿海开放城市比,而且济西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从街道两旁楼的高度就能看出来,基本上都是以前七八十年代盖起的三四层的旧楼,七八层的楼就算是高楼了,要是十几层的楼那就能排上高度榜前十。哪像青林,七八层那是才起步,动不动就盖三四十层的高楼。
“亚东啊,人接回来了,来,小伙子们,快进屋歇歇!”庞亚东的老婆叫林凤英,大嗓门,脸红扑扑的,腰和水桶一样粗,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形象。
王凡不喜欢和心眼多的人相处,那样太累,一句话,你的仔细分析好几遍才得出他真正想说的意思。王凡觉得没有必要那样,直来直去最对他的脾气了,因此他一看林凤英就对自己的脾气,刚来到济西那种陌生的不适顿时减少了许多。
吃过饭,林凤英把桌子收拾下去,又给他们沏上一壶茶,就到厨房去忙了。
庞亚东给王凡他们三个一人倒上一杯茶,然后说道:“现在,我来说一下,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员工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好好给我干活,我也不会亏待你们,逢年过节啥的,除了正常工资,也会犒劳犒劳你们,要是谁家里有点啥事,提前跟我说,也会给你们安排假,但如果在我这里偷奸耍滑,浑水摸鱼,别叫我抓住,叫我抓住,可就严重了,后果你们自己寻思,我外甥把你介绍给我,我得对你们负责任,平常乱七八糟的地方别去,没事儿也别到处乱跑,矿上有点乱。这我把话先说明白,如果不听我的话,到时出了事,可赖不到我身上。”
“一定听庞叔你的话!放心吧,庞叔,我们一定好好干!”王凡他们几个连忙点头答应。
庞亚东说的是实情,矿上的治安确实比较乱,哪个矿区都这样。井下挖煤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井下塌方,漏水,瓦斯爆炸,时有发生,有时出事了,死了一个两个,安抚一下家属,事情就瞒下来了,除非是那种重大的矿难,实在是瞒不住了,才被曝光。
矿上治安乱的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有不少逃犯为了摆脱追捕,隐姓埋名,因为矿区地处偏远,信息与交通都不算太通畅,是隐藏,躲避追捕的一个好去处,而且像挖煤这样危险的活,愿意干的不太多,所以才会出现缺人的现象,而逃犯一般不讲条件,有活就行,给多给少也不太计较。比如王凡,就是这种情况。
庞亚东交待完一些情况后,下午又让李涛开着车拉着他们上街买了一些急需的日用品,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他们来到他承包的坑口,进行了一下简单的岗前培训,交待了一些井下安全注意事项,王凡的矿工生涯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