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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逆光的方向

像是游走在阳光底下的暗影,他孤独地承受着这世间最真实的冷漠与悲伤,蜷伏在黑夜里的幸福永远望不见天的颜色,于是他选择睁开比黑夜更黑暗的眼睛寻找前方的路,在孤独中强大,在强大中孤独……

孤独的风摇落孤独的叶,从一个更为孤独的人肩头滑落。冷漠,是写在他脸上唯一的表情。他伫立在人群的最后,安静地看着宣传栏上的海报,片刻之后转身离开,带着嘴角冰冷的弧度。

“嗨,刚才那个男生好高好帅呀!不知道是不是篮球队的。”

“应该不是,篮球队的帅哥我都见过,很可能是今年的新生。诶,要是看上就赶紧动手了,晚了就后悔莫及了喔!”

“找死呀你!讨厌!”

在即墨剑一的身后,两个女生小声地议论着、嬉闹着。

即墨是复姓,也许并不被人所熟知,但那又怎么样呢?对于即墨剑一而言,名字只是用以称谓的符号,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就足够了。

秋天的味道刚在校园的空气里悄然蔓延,尚林的枫叶却已经像火焰一般炽烈,让人不禁疑惑究竟是秋天染红了尚林的枫叶,还是这枫叶要染红整个秋天。无论如何,这一季的枫叶注定会因为即墨剑一的到来而与众不同。

即墨剑一带着他的冰冷逆行在下课之后熙攘的人流中,他的轨迹似乎总要逆着所有人的方向。

突然之间,急速的刹车声盖过了人群的喧哗,在一片慌乱的叫喊与怒骂声中一辆玫瑰色的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如此密集的人流,尽然还把车开得这么快,开车的不是有病就是脑袋被门缝给挤了。

玫瑰色的跑车像是穿梭在校园里的流光,掠过慌乱的人群,飞驰而至。此刻的即墨剑一仍旧面无表情地走在斑马线上,完全无视如同怪兽般咆哮而来的跑车以及连续不断传入耳际的愤怒喇叭声。

“当心!”路边,有好心的同学冲着即墨剑一大喊。

跑车依旧保持着它任性的速度,似乎根本不在乎挡在面前的是什么,而寂寞剑一同样淡定地走着,好像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这是,要撞的节奏呀!旁边的人都已经看得心惊肉跳了。

尖锐的刹车声带出长长的刹车痕迹,甚至连空气里也沾染了焦糊的味道。玫瑰色跑车最终还是选择停了下来,而它的前保险杠就贴着即墨剑一的腿。

“找死吗你?哪来的傻×!”车一停稳,一名女生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即墨剑一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冲着自己怒吼的女生。她打扮时尚,有着高挑的身材和赛雪的肤色,带着些许波浪卷的栗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她脸上带着的棕褐色墨镜,墨镜很大几乎遮盖了她大半张白皙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确信无疑的是墨镜的背后一定有着一张美丽的脸。

“果然是那个欧阳大小姐!”

“除了她还有谁会在校园里横着走?”

“哎,那个男生要倒霉了!”

……

围观的人开始在窃窃私语,有的愤愤不平,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

“说话!哑巴吗?”欧阳若涵看着面无表情的即墨剑一满脸怒意。

“哼——”冰冷的弧度在即墨剑一的嘴角扬起,他无视眼前欧阳若涵的愤怒,莫然地转身冰冷地离开。

“还敢走!”欧阳若涵一把拽住即墨剑一的手臂,“你知道我是谁吗?”

即墨剑一侧过脸看着欧阳若涵冷冷地说道:“你?哼,不是瞎子就一定是色盲。”

即墨剑一不屑地说道,再次把目光移向自己的正前方,那里绿色信号灯上的数字正由八跳转到七。

“你……混蛋!”欧阳若涵白皙的手掌毫无防备地扇向了即墨剑一。

就当所有围观的人以为会听到响亮的扇耳光的声音时,欧阳若涵的手却停滞在空中,她的手腕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你……松开!”欧阳若涵惊愕地喊道,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连头都没回就能抓住自己扇向他的手。

“哼——”又是一道冰冷的弧度在即墨剑一的嘴角浮现,他轻轻甩开欧阳若涵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许“轻轻”这个词对于即墨剑一适用,但是欧阳若涵却因即墨剑一“轻轻”的一甩而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身体后仰,躺倒在跑车的发动机盖上。狼狈的一幕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羞赧与愤怒让欧阳若涵原本白皙的脸变得绯红。

“笑什么笑!”欧阳若涵冲着围观的人吼道,随后又朝着远去的即墨剑一歇斯底里地喊道:“混蛋,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邂逅,总带着奇妙的色彩。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第一次遇见彼此的时候可以演绎的剧本有无数个,而即墨剑一与欧阳若涵本却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如同两条永远没有交点的平行线,这里本该没有属于他们的章节,也许偶然,也许奇迹,也许是宿命的精心安排,让属于他们的平行线有了交点……

玫瑰色的跑车再次化作飞驰的流光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棕褐色的墨镜后面,晶莹的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不断流出,划过绝美的脸。人们所能看见的往往只是表象,看不见的也许才是真相,在欧阳若涵光鲜蛮横的外表下,也许她的真实从来都不被人所知晓。

夕阳的余晖次第掠过校园微微发烫的地表,飘落的红枫叶在金色的阳光下跳起不知疲倦的舞蹈,刻下岁月斑驳痕迹的铁丝网内年轻的身影和跳动的篮球谱写着青春最动人的旋律。

橘黄色的篮球缓缓滚到路过球场的即墨剑一脚下,他微微弯下腰,用右手抓起地上的篮球。

“喂!同学麻烦把球扔过来。”篮球场内一个男生一边朝着即墨剑一挥着手,一边大声地喊道。

即墨剑一看了看不远处的在等待着他手里篮球的那群学生,将球在手中颠了颠,然后猛地甩向他们。

“这是要扔到哪去?”先前朝着即墨剑一挥手的男生看着飞来的篮球不禁疑惑地嘟囔。这球的弧度很高,速度也很快,完全不像是要把球传回自己手里的感觉。

篮球重重的砸在篮板上反弹开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男生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头上掠过。

“天啊!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男生惊讶地失声喊道。那个匪夷所思的出现在他上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墨剑一。

高高跃起的即墨剑一用右手接住反弹回来的篮球,将篮球从自己背后换到自己的左手……

此时的篮球场,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向空中的即墨剑一。光芒被他遮挡,他身后的光线变得生冷而又灰暗,让人陷入了迷失,分不清那是逆光的错觉还是在他身后张着一对黑色羽翼。

篮球还在有节律的摇晃着,世界已经消失了声响,唯有强者的蛩音在静默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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