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只身一人俏生生站在门口,也不进屋,探头往里打量了一会。待看清屋内的情况,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小脸抬起来盯着勿楠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吴天楠说话,少女就接着道:“你到屋外来吧,我有话问你,这屋子里有点臭臭的,真不知道天澜阿姨怎么能住在这里。”
从少女出现到她说完这句话,吴天楠已经无数次打算扑过去擒住少女。这少女在那个军队中显然地位不低,若是擒住她,也许可以换妈妈回来。但看她身上和帽子上都沾着一层雪花,外面没有下雪,这些雪花定然是树上被风吹落的。看来这少女已经在雪山中走了不短的路,她居然敢孤身一人在雪山中连夜赶路,绝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柔弱少女。接连数次挫败的打击让吴天楠更加谨慎了。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擒住少女的冲动,低头跟着少女走出门外。
此时天边的朝阳刚刚把它的第一缕金色霞光洒落到雪山,映衬的蜿蜒起伏的山脉如同一条闪着金色鳞甲的巨龙。少女一身淡红色的碎花锦衣,毛茸茸的衣袖里露出一点点指尖,晶莹如玉,她随意的站在雪地上,玲珑剔透的仿佛一只出尘的蝴蝶。
吴天楠看的呆了一下,随即想到父母大仇,不愿多看,转过脸不理少女。
少女则肆无忌惮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天楠。看了一会,嘴角微微一翘,轻轻的道:“你很恨是不是?那你怎么不过来抓住我去换你妈妈呢?呵呵,是不是怕打不过我啊?”
吴天楠被说中心事,大为惊讶,不由得转过头来。
少女笑容更甜了:“我好看吗?你不敢看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仇人,怕看多了一会不忍心下手?”
吴天楠无言以对,只觉的在少女身前,所有的心事都被赤裸裸的曝露出来。
少女悠悠叹了口气:“其实你知道吗?如果你想的越多,就怕的越多,最后什么都做不了。刚才你没有在见到我的时候马上就冲过来,现在就更不会动手了。机会总是就这么溜走的哦。”
不等吴天楠回答,少女马上接着道:“你不想知道你面前的仇人叫什么名字吗?你都不问,万一今天没抓住我,以后怎么找我报仇呢?不过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先告诉我你叫什么,这点小事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吃亏对吧?”
“我叫吴天楠。苍天之天,楠木之楠”
少女似乎一愣,但马上恢复常态,道:“嗯,南方有木,称之为楠。温雅柔和,不腐不蛀,质不坚不重,色不深不亮,世人多不识其珍贵而弃之。看来天澜阿姨是希望你能内敛才华,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少女仅仅凭一个名字做出的判断竟与吴天楠妈妈的真实想法所差无几,实在聪明到了极处,吴天楠也对自己的头脑有些自信,但与少女比起来却如顽童一般。
少女接着道:“我来告诉你我的名字吧,你要记住哦,我复姓端木,单名一个莹字。晶莹的莹。”
见吴天楠没有说话,少女也不介意。又说道:“现在我们认识了,接下来你想不想知道天澜阿姨现在在哪里,还有,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我有很多你想知道的答案哦。”
“你想要什么?”吴天楠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什么异样。他越来越忍不住想要把这个女孩擒住的打算,端木莹所说的话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当然,你也可以把我抓住,逼我回答。你想不想试试呢?”
吴天楠的心事刚刚有个念头就又一次被说中。忍不住一阵沮丧。与端木莹才说了几句话,天楠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此女的判断力,更没有把握能够拿下少女。无奈的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端木莹这才满意的笑了,说:“很简单啊,我对你也有点好奇,你先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要知道的告诉你。嗯~虽然不能全部都说,但是也足够你把事情弄清楚的啦。”
吴天楠点了点头。
端木莹笑着走过来,踮着脚拍了拍吴天楠的肩膀,说道:“这样才乖嘛,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练过什么武功?”
“我没练过武功。”吴天楠看过几本《太祖长拳》之类的大众武术,觉得《归宿》里没有任何一个招式,算不上武功。
“不过看起来不像,你打士兵的那几下乱七八糟、破绽百出,纯粹的蛮力大点,速度快点。”少女释然道。接着又问道:“那你最后是怎么回事?你最后那种洒脱、飘逸的感觉就像与融入天地之间一样,分明就是万法自然的境界。我只在家里那几个老怪物身上见过这种境界,你明明不会武功,是怎么弄出来的?你要老实说。”
“你说的我听不懂,但我有时候会有和这大雪山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许是从小生活在雪山里,自然而然就有了。”
端木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说:“哼,自然而然就有了?我家那几个老怪物哪个不是练功练的神经兮兮的才能有你这样的境界。你居然自然而然就有啦?这么说你是天才啊!比我还要天才的天才哦!哼,虽然你有点鬼门道,不过不会半点武功,空有境界有什么用。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把你抓回去慢慢研究。”
说着不等吴天楠答话,洁白的小手一翻,从袖子里取出一根软鞭,鞭子通体银白,在雪光的映射下,带出道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拦腰卷向吴天楠。
吴天楠本来也是全神戒备着,但端木莹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半点征兆。若非反应和眼力都比常人要高些,这一鞭根本来不及躲闪。他急忙向后一躺,险而又险的躲过拦腰这一鞭。端木莹小嘴一偏,娇声说道:“真讨厌,你反应好快,老老实实的让我抓住就好了嘛。别躲,会很疼的。”
嘴上说话,手里的软鞭却一点没慢下来,银白色的软鞭如同一条灵蛇,鞭身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不着任何痕迹的在空中飞舞,有时甚至完全是直角的折转,无论吴天楠如何翻滚、如何大角度的闪避,软鞭都如影随行的紧跟着他。软鞭上的银光越来越盛,丝丝危险的感觉让吴天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软鞭接触。
软鞭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闪避,端木莹的笑容也越来越甜。吴天楠连续几天赶路、搏斗,又受了童将军重击,加上严重的精神刺激,体能几乎到了危险的边缘,这种状态下,他已经没有丝毫的精力进入少女所说的万法自然的状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极限。但似乎端木莹也很清楚,丝毫不着急的和他对耗。吴天楠几次打算转身向深山逃跑,都被端木莹用一种玄妙的步法拦住。
吴天楠的体力快速的流失,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吴天楠咬了咬牙,忽然转身迎着银鞭合身扑向端木莹,他绝不愿意被女孩擒住,再漂亮的也不行。与其被擒他宁可选择战死。
端木莹笑脸如花,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又展开那种玄妙的步法,轻轻的一侧身,就让开了吴天楠扑击的方向,银鞭的尖端在空中神奇般的变了个方向,仍旧向吴天楠腰上卷去。这次吴天楠人在空中,如论如何也难以躲开。
就在这时,忽然从被端木莹踢开的房门里射出一只利箭,夹着劲风打在银鞭的鞭身上,银鞭被打的一偏。没能卷上吴天楠的腰,端木莹一愣,巴克坦已经如猛虎般扑了出来。